半壁斜陽里,沈宗良的身形筆挺而優(yōu)越,站在郁郁蔥蔥的古槐底下,落滿一身斑駁晃動的樹影。
每一次撞見他,且惠都能淺顯直觀地感受到,沈宗良就是那一類,永遠(yuǎn)站在被愛的上風(fēng)口的人。
可她還是希望自己能夠免俗,不要鉆進(jìn)華而不實的套子里。
他的家世過分高了,愛上他不會有什么好結(jié)果的,她全都知道,全都明白。
但她也知道,明白歸明白,世上的事并非明白就能完全做到,這是兩碼事。
見唐納言也在,且惠喘吁吁地問了個好,“納言哥哥來了?!?/p>
然后略帶歉疚的,主動從沈宗良手里接過她的東西。
唐納言素性溫和的,笑著點了點頭,“且惠,最近還好嗎?”
“挺不錯的。”
且惠說著,看沈宗良捋開了肩帶,她會意地轉(zhuǎn)了一個身,由著他掛在她肩上。
而后聽見他父親式的口吻,“這里頭放了多少本書?怎么那么重!你天天就這么受罪呢?”
語氣里,是連無心之人都能感受到的親近,不同尋常。
弄得且惠有些羞赧地望了一眼唐納言。希望他不要誤會。
她輕聲:“不是的,因為要寫一篇小論文,明天我放下兩本好了?!?/p>
沈宗良指了下她的手,“剛才打到樹枝那一下,檢查看看?!?/p>
且惠抬起手腕,白皙的手背上果真有道紅色劃痕,只是不太深。
她低頭瞧了一眼,說:“不要緊,回家洗洗就好了。”
沈宗良叮囑道:“那也不要掉以輕心,擦點藥。”
“嗯,我曉得了?!?/p>
下一秒,唐納言清了清嗓子,當(dāng)了個不解風(fēng)情的角兒,打破這份曖昧流動。
他附到沈宗良耳邊說:“您再舍不下,有話也回來說成嗎?今兒這局可遲不得?!?/p>
“別急,”沈宗良伸手?jǐn)Q了下領(lǐng)帶,“天塌不下來。”
且惠看著兩人走遠(yuǎn),他們的對話她沒能全聽清,唯獨裝進(jìn)了那一句舍不下。
舍不下什么?沈宗良有什么可舍不下的?是她嗎?
講什么地獄笑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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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6
悵然站了一會兒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