且惠被他弄得虎口和心口都發(fā)酸。
她徒勞地張開嘴:“不是,我不是這個意思。沈宗良”
“好了,沒事,我都明白?!鄙蜃诹寂牧伺乃哪?,“很晚了,去睡覺?!?/p>
鬧了一晚上,且惠已經(jīng)有了困意。她嗯的一聲站起來,“那你呢?”
他拿起幾桌邊的煙盒揚了下:“抽根煙?!?/p>
“噢?!鼻一莼亓酥髋P,留了一盞燈給他,鉆進薄被里躺下。
但沈宗良遲遲不進來,她也睡得不安穩(wěn),后來聽見腳步聲,才趕緊闔上眼。過了會兒,他人是來了,目光停留幾秒,關(guān)上燈后,替她掩好門,就往隔壁客房去了,沒再出來。
且惠翻了好幾個身,睡不著,腦子里咿咿呀呀的起了唱腔,是昨天在園子里聽過的《長生殿》——“好一似嫦娥下九重,清清冷落在廣寒宮?!?/p>
她枕在自己的手臂上,凝神想了一會兒,這一段唱的,依稀就是楊玉環(huán)等唐明皇不來的故事。
很快,且惠就散亂著頭發(fā),從床上坐起來。
她抱上枕頭去找他,象征性地敲了下門,就推開進去了。
月影被厚重的窗簾隔絕在外,室內(nèi)分毫光亮都沒有,一點沐浴過后的松針香氣,隱約浮動在房間里。
且惠摸到床邊,把枕頭一扔,掀開被子鉆了進去。
沈宗良在黑暗里轉(zhuǎn)過來,氣息暖暖地拂在她面上,“做噩夢了嗎?”
“沒有。”且惠低頭的瞬間,蹭到了他的鼻尖,“都沒有睡著,怎么做夢???”
他笑了下:“躺得那么老實,原來沒睡著?!?/p>
且惠帶著一點抱怨說:“我睡著了就沒那么老實了,你還不知道啊?!?/p>
“以前知道?!鄙蜃诹急ё∷阉难砩蠅毫藟?,“現(xiàn)在沒什么把握了。”
沒什么把握了。
也不知道他具體指的是什么。
但且惠不喜歡他這樣。
她寧可沈宗良不要忍著,有什么就痛快地說,痛快地罵。
她從枕頭上滑下來,拿腦袋鉆進他的脖子里,將他的下巴頂起來一些。且惠說:“沈宗良,我還是選你,不管到什么時候,我都選你?!?/p>
“好?!鄙蜃诹嫉脑捿p輕的,仿佛一出口就浮到了天花板,“小惠真聽話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