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話是你先說的。”莊新華和她商量:“要不咱倆早點(diǎn)把婚結(jié)了算了,郝院長說了,反正也是出了你姥爺家的門,就進(jìn)我家的門,都在咱們醫(yī)院的家屬院里,省得天天做賊似的?!?/p>
“我不要哦?!庇讏A嚇得趕緊小跑兩步,“誰那么早結(jié)婚哪,將來后悔了怎么辦?經(jīng)了你的手,我就成二婚了?!?/p>
莊新華從后面追上來,鉗著她后頸脖子上一點(diǎn)肉:“你再說一遍我聽聽?!?/p>
“放放放。”幼圓縮著腦袋求饒,“我這么大人了,你能不能別老是提溜我,又不是小時候?!?/p>
低年級的時候,莊新華站在幼圓和且惠面前,只到她們下巴這里。為此,這兩個狼狽為奸的家伙沒少拿他當(dāng)苦役。且惠要好一點(diǎn),尤其幼圓,稍微不聽她的,就嚇唬說要把他扔湖里。
后來他漸漸長高,長壯,兩只手能同時抱起她們倆了,幼圓的態(tài)度才友善了一些,要他幫忙的時候,會假惺惺說個請。
等幼圓走回去,發(fā)現(xiàn)且惠已經(jīng)不在那兒了。
寂靜庭園中,只有東南角傳來陣陣哭聲,飄蕩在黑壓壓的樹影里,讓人汗毛倒豎。
幼圓狐疑地看了眼莊新華,“是誰在哭???還哭得那么慘?!?/p>
“去看看不就知道了?!彼f。
她害怕,這園子原本就是民國時一位小姐的私產(chǎn),她一輩子沒嫁人,病死在了未婚夫打勝仗凱旋的那天。后來才被莊家老太爺買下來。
幼圓挽緊了莊新華的胳膊,“你們家有臟東西啊?!?/p>
“放屁?!鼻f新華大著膽子往前,“我家干凈得很。”
等靠近了,她才猛地松開莊新華,這好像是且惠呀。
但她背對著他們,抱著膝蓋蹲在那兒,月光把她的身影拉扯成一頭匍匐的小獸,身上的裙子花瓣一樣鋪在地上,托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,孱弱驚懼的哭聲不斷從她喉嚨里溢出來。
幼圓貓著腰上前,確認(rèn)是她以后,搭著她的肩蹲下來,“怎么了?”
她說不出話,頻率很快地?fù)u了好半天頭,不知道是什么意思。
莊新華把她拉起來,掐開她的下巴,“來,吸氣,且惠,用力吸氣。”
且惠打了兩個抖以后,才漸漸地能說話了。
她的聲音帶著濃重的哭腔,“我搞砸了,圓圓,我自作聰明,把一切都搞砸了?!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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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5
幼圓聽不懂,
看她這樣又著急,急得直跺腳。
她說:“你在講什么東西呀?”
“且惠說的是沈宗良?!鼻f新華一猜就知道,“也不想想,
誰還能讓她哭成這樣。”
且惠的眼淚不斷落下來,砸在地面上,暈開一個個水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