客廳里只亮了兩盞壁燈,沙發(fā)上響起充沛的吮吻聲,隱蔽在急劇的衣料摩擦里,呼吸濃重得像窗外的夜色。
腳腕被他扣在掌心里,完全跌落在他懷里的時候,且惠的眼里很快浮上一層水汽,緊緊咬住了嘴唇,才沒有讓自己發(fā)出難堪的聲音。
沈宗良低沉地開口,“小惠,和我接吻。”
她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,把嘴唇送上去,鼻尖相抵,虛弱又熱情地回應(yīng)他。
且惠到最后也沒離開這張沙發(fā)。
困意最洶涌時候,沈宗良就在身后抱著她,說很多不堪入耳的粗話。
她想要用手撐著地爬走,沒爬幾下,還沒看見地毯在哪兒,就又被他拉回來繼續(xù),他也不怎么動,只是緩慢地磨,用很輕的力道和很熱的舌頭吻她的臉,吻得她忍不住,自己嗚嗚咽咽地湊到他那上面去。
且惠知道,沈宗良一定是故意的,他喜歡看她這樣。
第二天早晨,一縷日光從窗簾縫隙里刺透進來,湖水一樣,粼粼躍動在眼皮上。
且惠嚶嚀了聲,生理性地蹙了下眉,臉往下面縮回去,尋找一些可靠的遮擋。
這一陣不大不小的動靜,把抱著她的沈宗良驚醒了。
他這些年睡得淺,很輕微的竹葉擦過窗戶的響動,就會吵得他不得入眠。到后來,一天僅能睡三四個小時了。
治療神經(jīng)衰弱的那段時間,幾位醫(yī)生都提議說:“沈先生,臥室前面的這排鳳尾竹,是不是可以砍掉?”
他當時坐在書房里,看著一地晃動的清涼竹影出神,最終淡淡開口說:“我搬到別的地方去住吧,不動它們了?!?/p>
醫(yī)生們面面相覷,沒人知道他在那幾秒里考慮了什么。
他只是想起他的小惠,是她說的,無竹令人俗,還記得她喜歡在隆冬的深夜,光腳踩著毛茸茸的地毯,站到窗前去,聽大雪壓斷竹枝的聲音。這最后一點和她有關(guān)聯(lián)的東西,他想原樣留著。
沈宗良睜開眼,被他扔在紫檀架高處的琺瑯彩鐘剛走過八點。
他揉了一下鼻梁,聞到一室濃稠渾濁的腥氣。
再低頭,且惠貼在他懷里,背微微躬起來,抵著沙發(fā)睡熟了。
沈宗良本能地抱緊了她,動了動腰。沒等他去拉窗簾,且惠就醒了。
她吸了一口氣,沒睡足的聲音分外嬌憨,“幾點了?”
沈宗良說:“八點一十五,沒事,再睡會兒。”
“要來不及了?!鼻一萃屏送扑男乜冢澳阆氯?,讓我起來。”
他坐在沙發(fā)上,看她拿光潔的后背朝他,彎腰快速撿起自己的衣服,擋在身前問:“我能借用一下你的浴室嗎?”
沈宗良從茶幾上摸了一包煙,“樓上,你自便?!?/p>
“謝謝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