且惠聽后只覺得莫名其妙。
這棟樓是楊雨濛舅舅的產(chǎn)業(yè),鄭曉娟的租約快到了,續(xù)租的條件竟然是解雇她。
鄭曉娟問過為什么,但她舅舅也不太清楚,說你做不做得到吧。
開除個老師當然沒問題。
鐘且惠是功底扎實,認真負責有耐心,開出的時薪也不高。
但和她的店面比起來算什么?有錢還怕找不到好老師嗎?
鄭老板抱歉地開口:“對不住了小鐘,前幾天你說身體不舒服,我就沒和你說這件事,給你添堵嘛不是。招牌立在這里好幾年了,家長們都熟門熟路的,忽然搬走,我得白丟多少生意,你說是嗎?”
且惠笑笑,商人重利是本性,她只能應和,“是的呀。”
掛電話前,她仍舊表達了謝意,“鄭老師,還是要多謝您兩年來的關(guān)照,再見?!?/p>
鄭曉娟哎了好幾聲,心道小姑娘教養(yǎng)也太好了,這都不發(fā)脾氣。
她去而復返,車子很快又在門口停下。
沈宗良周六沒什么事,正在院子里燙盞煮茶。
他的習性很老舊,工作時間之余,手機幾乎是不沾手的。獨處時往往更愿意喝茶、看書,偶爾技癢,也會寫上兩幅字,身上總縈繞著一股離群索居之感。
且惠繞過影壁,撥開茂密的竹葉進來,把包放在圓石凳上,“我回來了。”
沈宗良抬手看了眼表,“這么快?”
她捧起杯熱茶,盡量不和他的眼神接觸,“本來就是去辭工的,跟鄭老師說好以后不去了,順便和小朋友道個別?!?/p>
沈宗良狐疑地看了眼她,“你早上出門那個樣子,可不像是道別去的?!?/p>
她肯休息,不再堅持要做這些可有可無兼職,他當然高興。
但且惠的情緒很不對,說話時堵著一團悶氣,像被人逼到這份上似的。
且惠氣惱地放下了杯子,“其實,我是請假太久了,被老板開了?!?/p>
迎著熹微晨光,沈宗良半瞇著觀察她的小表情,還是沒說實話。
但他點了一下頭,“開了算了,周末多睡會兒也好。”
天高云淡,滿目翠綠的院子里秋光明媚,她從書房搬了復習資料出來看。
她男朋友沉靜得幾乎隱形,且惠不再戴耳機,公然把雅思聽力放出聲來。
做完了,她剛關(guān)掉,對面就伸過來一只手,“我給你檢查?!?/p>
且惠嗯一聲,把參考答案遞給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