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遠垂下眼神,猶豫了一下后,還是選擇跟上留在原地或者直接離開都會引起疑惑,還不如進去,等被斥退了再離開。
奇怪的是,公主以及她的侍女并未呵斥他離開,任由蕭遠跟在最后,一行人進入到了這間破敗的寺院中。寺院并不大,四周用圍墻圍了起來。
寬敞的大殿前的屋檐下放著一個香爐,爐子內(nèi)已經(jīng)濺滿了雨水,燃燒完畢的燭火撒的滿地都是?!斑恕薄斑恕?/p>
“咚”清脆的木魚敲擊聲不停,蕭遠禁不住打了個寒顫,如果是他一個人,未必有膽子進入這散發(fā)出不詳氣息的寺院中,恐怕會在寺院門前喊一喊,確認安全后再進來。
寺院本就罕見,如果被孤魂野鬼占據(jù),他一個小小筑基境十分危險?!昂恰!闭驹诒娙俗钋胺降墓鬏p聲一笑,對著大殿雙手合十拜了一拜,揚聲道:“老方丈,我乃九州皇室公主,軒轅明珠,今夜路過寶地,因雷雨夜關系無法繼續(xù)趕路,特地來借貴寶地歇息一晚。”
軒轅明珠?蕭遠暗暗點頭,倒也沒多大意外。九州皇室從遠古三皇五帝時期流傳至今,現(xiàn)今皇帝已在位五百余年,期間共生下九位皇子和公主,而這位軒轅明珠,便是當今女皇最后一位女兒,九公主。
九為天地極限,從軒轅明珠誕生后,女皇便宣布不再生子,將最后一位女兒軒轅明珠是放在手心里寵,各種天材地寶不要錢似的賞賜給她。
九公主也爭氣,不但為人謙和,才智無雙,更是以二十歲不到的年紀突破神出境,僅比蕭遠他的曦月妹妹慢一絲。眾人屏住呼吸,等著寺院大殿內(nèi)敲擊木魚的老和尚回應。許久,木魚聲依舊。
“老前輩!”一位帶刀侍衛(wèi)怒罵一聲,大踏步的走進這間沒有關門的房子內(nèi),右手放于刀柄,厲聲對內(nèi)喝道:“公主殿下駕臨于此,還不速速出來迎接?!”
木魚聲終于停止。蕭遠一顆心竟是提到了嗓子眼,總覺得這里說不出的詭異?!巴讼?,自己掌嘴?!闭驹诰殴魃韨?cè)的一位侍女冷冷命令道,剛才進去的那位侍衛(wèi)立刻后退,啪啪給了自己兩巴掌,恭恭敬敬的退到后方。
直到這時,身份尊貴的九公主才邁步走了進去,優(yōu)雅美麗的臉上依舊掛在淡淡的笑容。蕭遠看得直皺眉。這九公主的譜擺得可真夠大的,明明是她想要進去,卻讓侍女指使侍衛(wèi)先行得罪里面的人,如此一來。
就算寺院里的老和尚是一位不世出的強者,九公主大不了將冒犯之過推到那位侍衛(wèi)身上,自己依舊是恭敬謙虛的晚輩。心機謀劃可見一斑!
“老方丈,本公主有禮了。”進入大殿后,九公主對著里面跪坐于地的黑乎乎人影行了個簡單的禮節(jié),一雙清澈的美眸緊緊盯著里面,試圖找出任何不同尋常的地方來。
除了警戒的侍衛(wèi)外,眾人魚貫而入。蕭遠也看清了大殿內(nèi)的情形。里面空蕩蕩的一片,既沒有椅子桌子,也沒有佛像雕塑,整個大殿中僅有跪在蒲團上的老和尚一人。
以及,擺放在他面前的一個巨大的金質(zhì)牌位?!案咛焐鲜ゴ蟠热收呙鞴獯筇熳鹦犯邌⒚飨傻邸倍畟€晦暗的金質(zhì)大字。
在這一刻仿佛散發(fā)出無窮的力量,震懾了走進大殿內(nèi)的每一個人。蕭遠識海劇烈震動,這是啟明仙帝的牌位?!
可是。為什么?!為什么一個老和尚不拜佛,卻拜啟明仙帝的牌位?!這到底是牌位,還是靈位?!這老和尚又到底是什么人?!
雨夜中的寺廟內(nèi),陷入了莫名的死寂氣氛中。半晌,九公主才笑道:“老方丈,你是一位出家人,卻為何不拜佛,而拜啟明仙帝?若是西方佛祖?zhèn)冎獣?,恐怕會怪罪于你?!?/p>
站在側(cè)前方的魂明境老者屠自華,以及另一位魂明境的老婦人暗暗做好了戒備,防止這老和尚突然暴起傷人。幸好,跪坐于蒲團上老和尚并未攻擊。
只是用干澀嘶啞的聲音說道:“佛無相,眾生無相,仙帝亦無相,生是死,死是生,拜佛亦是不拜佛,不拜佛既見佛?!薄啊眲e說蕭遠一眾人陷入巨大的困惑中。
就連才智超絕如九公主,聽到這些似是而非的佛理后,都不禁皺起了柳眉,半天后才開口道:“老方丈,晚輩才疏學淺,聽不懂這佛家法理,慚愧。”老和尚默然不答。
“今夜雷雨陣陣,晚輩欲借宿一宿,不知老方丈肯否?”九公主再問。老和尚依舊不答?!澳悖 闭驹诰殴魃磉叺氖膛毯捎窒牍始贾厥?。
但看了一眼那塊金質(zhì)牌位上最后的“啟明仙帝”四個字后,又硬生生壓下了自作主張的舉動。氣氛又變得有些古怪起來,老和尚閉目跪坐,半天也沒再說話。
“方丈大師?!笔掃h特意換了個與九公主不同的稱呼,走上前說道:“晚輩可否拜一拜啟明仙帝?”“可。”老和尚這次回答得很快。“多謝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