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輕輕柔柔地問:“您是找沈宗良嗎?他還在里面洗澡,請進(jìn)吧?!?/p>
王姨哎了兩聲,“夫人讓我來送點東西。還有朱醫(yī)生,他等在外堂里,沒叫進(jìn)來?!?/p>
“哦,那您辛苦了?!鼻一蔹c了點頭,給她倒了一杯茶,“先坐吧,喝杯水?!?/p>
她忙完,仍舊回了書桌旁寫卷子。
王姨借著端茶的間隙打量她,氣度是難得一遇的溫婉從容,也不多看多問什么,只是眉目間似蹙非蹙的,總像有什么心事,而這份愁容更為她的端麗增色。
很快,浴室的門嘭的一聲開了。
沈宗良仍是扶著墻出來的,“小惠,是誰來了?”
“是我?!蓖跻堂Ψ畔虏瑁闷鹬楹熡先?,“越大越?jīng)]點分寸了,怎么連受傷這么大的事也不告訴家里一聲?”
沈宗良笑,攙著她的手到了桌邊,“媽媽事多心煩,我就別打擾她了吧。”
“不用瞞了,我也知道你為什么不說!”王姨說著,往書桌邊瞥了一眼,“夫人從別人嘴里知道的時候,簡直快氣死了,夜了都要讓我過來一趟?!?/p>
他們說話時,且惠就在旁邊聽著。
但她低頭寫著題目,假裝專注手頭上的事,這種時刻,本就不該她多嘴。
沈宗良說:“都快好了還來做什么?我讓司機(jī)送您回去?!?/p>
“真的都好了?”
他站起來走了兩步,“真的,我明天都要去上班了?!?/p>
王姨這才放心地點頭,“那醫(yī)生也不用看了,這些藥你收著吧?!?/p>
沈宗良一樣都不肯,“藥也別留了,留給我也是浪費?!?/p>
“好,那我就先走了,你坐著吧?!?/p>
“我送您出去?!?/p>
王姨走到門口,又回過頭看了眼鐘且惠。
她全程置身事外,仿佛根本沒聽見他們的談話,也沒興趣加入進(jìn)來。
如果不是天生性子冷,就是不打算和沈家有任何瓜葛了,才怠慢至此。
王姨的目光越過了珠簾,她小聲問:“將來你要在這里結(jié)婚的,把你的心上人養(yǎng)在這兒,像話嗎?家里又不是沒房子了。”
沈宗良反問了聲,“您怎么就知道我不能娶小惠呢?”
王姨連聲道:“好好好,你的事誰也管不了,但夫人那一關(guān)是過不了的,打算怎么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