且惠在他的懷里抬起頭,發(fā)絲凌亂,臉上驚魂未定,被嚇得不輕。
她趕忙把那個白釉盤放上茶幾,脫手后又去扶沈宗良。
沈宗良單手撐了地毯,由著她攙到沙發(fā)上坐著。
且惠挨著他坐下,惶恐不安地打量他,悻悻地去揉他后背。
她低著頭,蒼白的臉頰蹭在他胸口的白襯衫上,“你很疼吧?”
沈宗良吸了口氣,“沒多疼,不要緊?!?/p>
且惠還在自責(zé),“都是我不好,走路也不知道當(dāng)心的,對不起。”
“再當(dāng)心的人也難免有失誤,”沈宗良拍拍她的后腦,充滿安撫的意味,“真的沒事,你沒磕著頭就好?!?/p>
她撤回手,迷離惝恍地仰起頭看他,嗓音稚嫩而脆弱,“為什么?”
沈宗良不懂,他寬大的手掌仍貼著她的頭發(fā),“嗯?什么?”
他問著她的話,循著她脖頸處的暖香,臉往下更貼近過去。
他們離得太近了,彼此呵出潮熱的潮熱的氣息。
且惠的鼻尖幾乎要擦上他的嘴唇,她的胸口起伏劇烈。
她再也裝不下去,不能總是裝作什么都沒發(fā)生,對一切的曖昧視而不見,跟他親仁善鄰地裝下去。
落地?zé)粜瓮撛O(shè),光與暗共同醞釀了一場引人入勝的迷局。
且惠心里那份懵懂的渴望,在這樣的昏暗里被無限放大。
她的雙頰涌起紅潮,“為什么總是這么看重我?”
且惠記得和他接觸的每一樣情形,一幀一幀記在心里。
在那輛出公務(wù)的邁巴赫上,在綠草成蔭的高爾夫球場,在夜深的萬和酒店門口。
所有這一切,都把她弄得心神不寧,從日到夜的自我懷疑。
她問得理所當(dāng)然,是換了任何一個正常女孩,都會有的疑惑。
沈宗良的表情也很理所當(dāng)然。哪怕與她鼻息交聞,呼吸近在咫尺。
他的骨血里躁動著欲念,聲音卻很平靜,“小惠,我以為你早就知道?!?/p>
她喃喃,“我知道一點兒,但不敢信?!?/p>
且惠的嘴唇在他眼前張合。紅潤的,飽滿的,宛如掛在枝頭長熟了的桃子。
她靠得太近了,只要他一低頭,就能吻上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