且惠輕快地喂了一聲,
“媽媽?!?/p>
董玉書聲音聽不出什么情緒,她說:“小囡,我在外婆的這棟老樓里,門鎖密碼多少?”
她有點嚇到,
慌亂間差點報錯,“256不是,258712?!?/p>
董玉書開了門,說:“好,
你下了課就回來,媽媽在等你?!?/p>
且惠握著手機愣了很久的神。
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,為什么媽媽會突然過來?都沒有知會她一聲。
何況外婆那里,
她自己都很久沒去住過,家具都蓋著一層防塵布,
媽媽一看就要露餡。
她沒敢耽誤,匆匆忙忙地收拾東西,背上書包走了。
且惠連方伯也沒敢叫,自己搭地鐵回了家。
董玉書手腳快,
已經(jīng)把這兒收拾的差不多了。
且惠進(jìn)門時,她拍了拍手上的灰,
“啪嗒”一聲,扔過來一雙拖鞋。
她悻悻地?fù)Q上,靠著餐桌把書包放下,“媽媽,你怎么過來也不告訴我,我好去接你啊?!?/p>
董玉書給她倒了杯水,“不用,我在京里工作生活了十五年,比你熟。”
且惠接過來喝了口,眨著眼,不安地問:“您什么時候到的?。俊?/p>
“上午?!倍駮^續(xù)擦洗著桌子,說:“先去見了字真,還有你男友的媽媽?!?/p>
董玉書是坐高鐵到的,馮夫人去接的她。早在去江城出差時,二人就已經(jīng)碰過頭了。
她走了一段路才出來,有點熱,特意挑選的長裙料子不透氣,被汗黏在背上。
反觀王字真,站在車邊,只穿了件白襯衫和蠶絲褲,松弛得體。
董玉書想起那些年的酒局,她們光鮮地坐在各自的丈夫身邊,閑閑聊著養(yǎng)女兒的心得。至此相交,已近十八載。
歲月在每個人身上的著力度相去甚遠(yuǎn),十八年過去,王字真始終如初成少婦時一般,保養(yǎng)得宜,笑容和善。再看看她自己,風(fēng)霜添鬢,因為長年累月的操持,已經(jīng)有了老態(tài)了。
王字真接過她的行李,“玉書,一路上還順利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