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直到八點多董玉書才回來。
她出電梯的時候,感應燈剛好滅了一下,再亮起來時,看見有個行李箱滑過來。
董玉書嚇了一跳,“哦喲,什么東西啦?”
“是你女兒!”且惠等得快累死了,氣道:“姆媽,你去哪里了?”
她拍了拍胸口,有驚無險,“什么時候回來的,上了飛機也不說一聲!你要把媽媽嚇死?。俊?/p>
且惠站起來,揉了揉膝蓋說:“我以為你會在家的嘛,怎么手機也不帶?”
董玉書拿鑰匙開了門,“我去馬路對面的補習班上課了,教幾個藝考生英語?!?/p>
且惠推著箱子進去,“哦,董老師賺上外快了?!?/p>
“媽媽要給你攢錢留學的呀?!?/p>
她探了探頭,“我拖鞋呢?怎么沒有看見?”
董玉書回頭指了指,“自己到鞋柜里拿不會呀,你是客人呀還要招呼?!?/p>
且惠換了鞋,踢踢踏踏地跑到媽媽身邊,“董老師抱一下?!?/p>
董玉書被她這副小企鵝的樣子弄笑,“抱什么抱,你一身的灰,去洗澡換衣服!”
江城沒有暖氣這種東西,室內也一樣冷。
一個澡洗完,且惠哆哆嗦嗦地躲進厚重的睡衣里。
且惠出來找媽媽,廚房傳來嘩嘩的水聲,董玉書正在處理蝦子。
她喏的一聲,“把那碗姜湯喝掉,去去寒氣。”
且惠仰起脖子,一口就喝掉了。
她放下碗,“這么晚了還弄油爆蝦嗎?又要洗,又要去蝦線,好麻煩的,媽媽休息一下吧。”
董玉書對著水龍頭沖蝦,瞪了她一下,“事嘛一樣沒看見你做,嘴巴花的不得了?!?/p>
且惠知道媽媽這是心情好,她高興的時候也要說一說女兒,多年來都是如此。這些年來的掙扎和磨練,董玉書已經失去了當年那份雍容,脾氣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母女倆坐著,吃了一頓簡單的團圓飯。
且惠吃得適宜,鼓著兩個腮幫子,小松鼠一樣咀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