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就猜到了,這個點從外面回來,肯定是餓著的。
且惠說:“我去做碗面給你吃,你先洗澡?!?/p>
沈宗良低下頭,鼻尖抵著她的耳根子嗅了一下,女孩兒連皮膚都散發(fā)著香氣。他啞聲說:“怎么對我這么好?。俊?/p>
她說:“不好吧,我要累得你兩頭跑的呀?!?/p>
沈宗良閉了閉眼,他笑:“你在京里,我跑斷腿也高興。便宜不能叫我一個人占盡了,又要討家室,又不肯動一動腿,哪有這么好的事情?”
且惠拉起他的手心,在上面劃了劃,“我剛才還沒說完呢?!?/p>
“你說?!?/p>
她眼神里的愛意連綿地流向他,“我去北邊,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你了,不管是離開華江,還是去別的地方,你早晚要回家的是不是?我先去等你,好不好?”
好乖。她這個樣子真是太乖了。
且惠口中是蜜糖一樣甜得發(fā)膩的情意,它們像長著觸角一樣,從四面八方伸向他,纏得他心臟一陣緊繃。
他抱緊了她,有股洶涌的占有欲在身體里作祟,只恨不能將她揉進胸口,或是把她縮成一小團,天天含在嘴里,含著也怕化掉,還是捧著保險一點。
“好痛?!鼻一輶暝鰜恚嗔巳喔觳?,“我去煮面了?!?/p>
她下面條下出經驗來了,連擺盤都很漂亮,煎蛋像一朵太陽花,青菜盤在兩邊,讓人看著就很有食欲。
沈宗良穿著套黑色真絲睡衣,坐在她的對面。
水晶長條燈下,且惠撐著頭看他,“好吃嗎?”
他點頭,腦子里想起老爺子生前常說的話,爸爸講,外面的飯都是吃個樣子,回到家里,還是得這么一碗熱湯面才舒服?,F(xiàn)在沈宗良也深有體會了。
沈宗良吃完,抽出紙巾擦了擦,憂心地說:“小惠,你確定要當高躍民的博士?他要求很多,對學生又是出了名的嚴格,我怕你太累了?!?/p>
但她態(tài)度很堅決,“這陣子我一直在研究他的論文,不會變了。再說了,我也不是一時沖動,去年這個時候,我就想過要考他的博士,但因為手頭上那個學生延畢,高教授沒名額了。”
“去年?”沈宗良挑了挑眉,“要是去年就考上了,豈不是早就回京了?”
且惠摸著脖子點頭,“對吧,那又怎么了?”
沈宗良半靠在椅子上,隔了一張餐桌的距離,微瞇起眼睛打量她:“怎么了?你家馮幼圓到處跟人講,你是忌憚我才不敢回去的。這么一來,不就要和我照面了嗎?不怕嗎?”
真要是那樣的話,他可能就不會到江城來了。
當時進華江,總部也有職位空缺,不一定非要接下這個不好挑的擔子,他面前有很多條路,這是其中最難走的一條。
也就是在那個夜晚吧,沈宗良回了一趟西平巷。
他對著躍動的燭光,翻開了那本厚厚的集團通訊手冊,指尖在印有“合規(guī)部副總鐘且惠”的這一頁上停留了很久,再合上時,心里的天平就傾斜了。
過了一會兒,且惠才強撐著說:“就去見你怎么了?天天在你跟前晃,你本事再大,還能讓我退學嗎?”
沈宗良笑:“不至于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