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然早晚要分道揚鑣的,陷得太深誤人也誤己。
可有沒有人能告訴她,深與淺的界限又在哪里呢?由誰來裁奪。
懷著這樣的心事,且惠溫吞吞喝著奶,一道挺拔的身影出現(xiàn)在視野里。
沈宗良穿了身運動服,漆黑的額發(fā)上沾著汗,像是剛跑完步回來。
且惠一點不奇怪,他看起來就是常年健身的那種人,肌肉緊實,體脂率很低。
她把玻璃杯放下,探出頭和他打招呼,“早?!?/p>
剛運動完,沈宗良的呼吸也平穩(wěn),一絲喘也沒有。
他抬腕看表,“不早了吧小姐,十點了?!?/p>
且惠問:“可今天放假不是嗎?你也起那么早啊?”
“處理了一點事情,”沈宗良隔著大半個院子和她說話,“吃早餐了嗎?”
她揚了揚杯子,“吃了一片吐司,剛喝完鮮奶。”
他帶了些難以相信夸她,“這么乖。”
她低頭,伸手撥了撥面前那盆高而青翠的散尾葵,“我下午就去阿那亞了。”
沈宗良嗯了一聲,“我派車子送你,國慶客流量太大,就不要擠高鐵了,好嗎?”
且惠張圓嘴,“可是我學(xué)姐那里,我怎么”
“如果你要我替你打電話解釋的話,我也可以代勞?!?/p>
他貼心得可怕,甚至還要親自通知,且惠趕緊搖了搖頭。
彭學(xué)姐家境很好,她的父母都是東遠(yuǎn)的中層,兼職是為了鍛煉口語而已。
不敢想象她接到爸媽領(lǐng)導(dǎo)的電話會是什么表情。
且惠只是設(shè)想了個開頭——“彭真同學(xué)你好,我是沈宗良?!?/p>
停止吧,這已經(jīng)夠讓人窒息的了。
且惠當(dāng)即表示:“我可以自己和她溝通,謝謝?!?/p>
沈宗良點頭,“那出發(fā)時間自己定?”
她說:“嗯,下午兩點吧,正好到那邊吃晚飯,明天才接團(tuán)呢?!?/p>
他沒有異議,指了一下樓上,“我先去換身衣服?!?/p>
且惠沖干凈杯子,倒扣在大理石臺面上瀝水。
這個上午她少見的沒學(xué)習(xí),而是挑了部英國紀(jì)錄片看,找找語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