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,他們逐漸都成了彭飛的樣子。
翟望岳大學的第一個月就過得無比繁忙,因為翟勇多次來找他無果之后,決絕地斷了他的生活費,他不得不在專業(yè)課之余四處打工,用食堂里的免費湯和飯對付過一頓。
他沒把這些事情告訴任何人,包括申路河。他的性格注定了他是一個默默咽下所有割喉嚨的苦水和刀片的人。上次對申路河的傾吐已經(jīng)是他的極限,如果一而再再而三,就太不像他了。
只是申路河和他的聯(lián)系逐漸多了——至少比之前做陌生人的時候多。
翟望岳能順暢地背下申路河的電話號碼,就像刻在了dna里一樣。每次打開通話,都會下意識地吸一口氣,然后那口氣讓他的聲音都變了調(diào),在聽筒里細成了一條線。
申路河告訴了他彭飛的情況,他老婆不是別人,正是謝雨楓。這真是過于巧合的事情。翟望岳一口答應下來:“我去接近她?!?/p>
他有些貪婪地聽著申路河的聲音,在某一刻,電光石火地認識到,他身邊就這么一個人。
他還討厭申路河嗎?還是已經(jīng)改觀?他一點頭緒也沒有。因為無論恨與愛,都無所憑依,只能自暴自棄一樣,傾注在那個與他毫無瓜葛的男人身上。
“別花太多時間在調(diào)查你哥的事情上,小望?!彪m然看不到申路河的臉,翟望岳也知道他表情舒展了,那酒窩若隱若現(xiàn),“注意學業(yè)?!?/p>
“大一課程不緊?!钡酝腊腙幉魂柕仨斄艘痪?,“你不如關(guān)心我別的?!?/p>
申路河已經(jīng)掌握了對付他的方法,笑了一聲,并沒有掉進翟望岳給他設(shè)下的陷阱:“都大人了,不用我關(guān)心?!?/p>
然后很從容地掛了電話。
翟望岳用了此生最強大的社交能力,了解了謝雨楓最近正偷偷調(diào)查的事情。整個過程不順利,他也在謝雨楓看不見的地方擦汗。還好,她和老公不和的事情已經(jīng)不是秘密,八卦是人類的天性,同她一起到達鴻光養(yǎng)老院的日升的同事也在好奇,她能不能拿到女兒的撫養(yǎng)權(quán),以及獲得多少的財產(chǎn)。
正想到這里,腳下被一個東西滑了一下,翟望岳狐疑地低頭,是隨手丟的一只臟得看不出顏色的襪子。
翟望岳皺著眉頭把那個東西提溜起來,語氣冷硬得像石頭:“誰的襪子?”
宿舍里的氣氛一下跌落到冰點,誰都不敢吱聲惹翟望岳,在他們眼里,那個長發(fā)的室友像獨來獨往的孤狼,劉海下一個烏黑的眼神都有些瘆人,令人不敢接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