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萬兩銀子對有底蘊的世家大族來說并不算什么,但春喜出身低微,卻能捐出這么多銀子做善事,實在是難能可貴。
更可貴的是,春喜并沒有借著這件事為自己博美名,反而秘而不宣,若不是今日莫氏突然當眾發(fā)難,也不會有人知曉此事。
原來沈少夫人剽悍歸剽悍,但心地善良,還不慕名利,是個很好的人啊。
莫氏沒想到今日的擢升宴不僅是禮部操辦的,連春喜變賣東西那筆錢都有皇后和太子殿下幫忙作證,她和莫蕓婉這一番算計,竟是幫春喜宣揚了好人好事!
莫氏身子晃動,這下是真的要氣暈過去,莫蕓婉連忙扶住她,而后先發(fā)制人怪罪起春喜來:“大嫂既然是花錢做了好事,不愿聲張是可以的,但可以早些告訴母親,如此也不至于鬧出這么大的誤會,連大哥都在同僚面前丟臉?”
眼看算計不成,莫蕓婉第一時間就是撇清責任,這誤會都是春喜藏著掖著不肯說出真相導致的,才不是她們先有害人之心,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。
莫蕓婉說著就要扶莫氏去休息,春喜幽幽道:“弟妹好歹曾與夫君有過夫妻之名,如今改嫁三弟才幾日,這心怎么就偏得沒底了?”
莫蕓婉在迎客的時候得了不少夸贊,已然適應(yīng)了侯府三少夫人的身份,這會兒被春喜當眾指出她嫁了兩兄弟,這才浮起羞惱來。
莫蕓婉沒了聲音,春喜這次才看向莫氏:“母親早就發(fā)現(xiàn)我變賣府里的東西,卻不在第一時間找我或者夫君問清楚,而是選在今日突然發(fā)難,看來不僅是針對我,還想毀了夫君的擢升宴,母親容不下我這個外人是應(yīng)該的,可夫君喚了您這么多年的母親,母親怎能如此狠心?”
春喜并不為自己喊冤說委屈,一針見血地指出莫氏容不下的其實是沈清淵。
莫氏眼皮一跳,還想辯解,蕭老夫人忽地抬手摔了茶盞:“簡直欺人太甚!”
蕭老夫人雖然早已把掌家權(quán)交給蕭夫人,但那一身威壓仍在,這會兒在盛怒之下開口更是中氣十足,威壓滿滿。
莫氏被吼得渾身一顫,到嘴邊的辯解全都噎了回去,任由蕭老夫人指著自己的鼻子罵。
“當年不知廉恥的爬床,我就知道你是個不安分的,但架不住妹婿被迷了魂,非要護著你,淵兒可是十七歲就中了狀元的天縱奇才,而你卻給他扣上了克妻的罵名,如今他好不容易娶到自己心儀的姑娘,還得到陛下賞識,你卻用這種腌臜手段陷害他們小兩口,莫氏,你真當我蕭家的人都死絕了,是嗎?”
最后一句話蕭老夫人說得很慢,每一個字卻都帶著雷霆之勢。
在座的人不自覺放緩呼吸,回想自己剛剛有沒有幸災(zāi)樂禍想看曹春喜的笑話,生怕被蕭家記恨上。
春喜卻一點兒也不害怕,反而兩眼放光地看著蕭老夫人。
原來大人那一身正氣是從老夫人這里來的??!
春喜抓住時機,嘴角一壓大聲哭出來:“舅母,你可一定要為夫君做主,這些年夫君受了好多好多委屈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