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都沒有背以山君神像坐,顯然是知道的。
爺爺還說過:“在廟中,當你露出破綻之時,‘鬼’往往會第一個跳出來攻擊你。
裴矩心頭轉(zhuǎn)念,因為不通地理,只是模糊的應了一聲,說道:“是啊,走了許多天,前去京城趕考?!?/p>
“哦,原來還是一位有功名的公子,只是,現(xiàn)在前往京城的道路都斷絕了,公子如何進京趕考啊,公子,你何不說說你生于何年何月啊!”
老貨郎說到這里,雙眼在火光里居然像是在泛光,他的手已經(jīng)伸進了懷中,像是抓握住了什么。
裴矩一時回答不上來。
這個時候,那小貨郎像是回過味來,朝后面縮了縮,說道:“你不會是鬼吧,鬼書生,你是鬼書生?”
裴矩當然不是什么鬼書生,但是不妨礙他感受到了危險,尤其是那個老貨郎的眼神之中突然變的危險起來。
他覺得,對方懷里的東西,只要拿出來,自己就要死。
而且他的目光朝著那小貨郎瞥了一眼,地上的火光映照之下,他發(fā)現(xiàn)這個小貨郎眼中沒有一點害怕,對方的眼睛有些歪,不居正,眼神也怪,像是看到了什么獵物一樣。
對照著自己家中的《裴氏斬詭記要》里面,識鬼篇中的內(nèi)容,他心中已經(jīng)有一個模糊的答案。
而且,‘鬼’往往會第一時間出來攻擊,有時會先誣陷別人。
他看到這幕,第一個念頭,便是:“這個小貨郎是鬼?”
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想要呵斥揭穿對方的意氣,但是又怕弄錯了,因為機會只有一次。
書生意氣本就不多,在這種地方,敢一直面鬼魅已經(jīng)非常難得了。他心中一猶豫,這一股‘氣’便又降下去了,像是從來都沒有存在過。
因為他一時之間沒有回答,那老貨郎的眼神越來越危險,他懷里仿佛有一把劍要拔出來。
這感覺一出,他立即發(fā)現(xiàn)這貨郎的姿勢很熟悉,這不就是自己家傳劍術的起手式嗎?
只是現(xiàn)在他是半蹲著的,不是標準的側(cè)身拔劍式,可這感覺是一樣的,而且是隨時都要拔劍出手斬下自己的頭顱。
難道我在這里死在爺爺?shù)膭ο隆?/p>
他在緊張的時候,反而愈發(fā)的冷靜,立即轉(zhuǎn)身,看向那個靠在那的邋遢劍客,劍客依然一動不動的靠在墻壁,歪著頭像是在睡覺,即使是現(xiàn)在也依然沒有半點動靜。
文夫人在坐到八仙桌前的時候,不正是這個樣子嗎?她被小秋控制了,而自己本來也是被控制的,但是進來這里之后被解開了小秋對于自己的控制。
想到這里,他立即轉(zhuǎn)身,指著那小貨郎呵斥道:“我看你才是那個鬼吧!”
他這一指,一呵斥,身上一股威嚴的書生意氣,自心底涌起,隨著他一指,仿佛沖入了小貨郎的心里。
那小貨郎居然肉眼可見的慌了,然后有些結巴的爭辯道:“你、你,不可、胡亂冤枉好人,我怎么會是鬼,我和我?guī)煾冈谶@一帶擔貨賣,我?guī)煾缚梢詾槲易髯C?!?/p>
聽到這里,裴矩反而是更加的肯定了。
可是就在這時,那半蹲在地上的老貨郎卻突然起身了,起身的同時自他的懷里迸射出一抹清寂的劍光。
原來他的懷里藏著一柄短劍。
他是那個劍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