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鞍山拉著陳朔坐進一個靠窗的卡座,要了幾瓶啤酒,指著隔音玻璃外的舞池說:“老弟,你看這邊,安靜地喝著酒,聽著輕音樂,再看看那邊形形色色的男女無聲地狂歡,像看一場啞劇。這感覺真挺上癮的。外面的熱鬧跟咱沒關(guān)系,咱們在這兒偷得浮生半日閑,啥都不用想,就喝酒看戲,多自在?!?/p>
陳朔端起啤酒抿了一口,目光穿過玻璃,看著外面的舞池,點頭道:“有一種抽離感,就像上帝視角。當外面的喧囂聽不見時,心底的喧囂反而會被放大。”
胡鞍山一聽這話,眼睛一亮,拍了拍大腿:“老弟,你懂我!就是這感覺?!?/p>
他頓了頓,語氣多了幾分感慨,“說起來,這地方還是我前妻帶我來的。那時候咱倆談戀愛,她是官二代,我就是個窮小子。她看上我,說我身上有股闖勁兒,可做事不夠穩(wěn),眼界太窄。后來她帶我來這兒,讓我隔著玻璃看外面的人跳舞。我一開始煩得不行,雖然聽不見聲音,可心底比在外面還吵。后來離婚了,我反倒常一個人來這兒,慢慢靜下來了,像跟自己和解了似的,也有點明白她當初的話了?!?/p>
他自嘲地笑了一聲,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:“其實就是格局。那時候我只知道埋頭努力,想在各個方面拼一把??傻讓尤说钠床?,算不上真正的拼搏,就是瞎掙扎罷了。一個人得有格局,把眼界打開,他的努力才有意義?!?/p>
陳朔聽著,笑了一下,這道理他也有過感觸。
他上一世也是從底層爬起來的,帶著一身底層烙印,后來是個敵人讓他撥云見霧,認清了這一點。
跟胡鞍山的前妻不同,那人不是好心提點,而是用冷酷的現(xiàn)實給了他一記重擊。
而這一擊讓陳朔徹底脫胎換骨,沉潛幾年后,反手給那人來了個狠的。
此后,他們就斗得不可開交,并且建立一種很特殊的友誼。
粵圈薛家的薛霆,那家伙現(xiàn)在應(yīng)該在家族企業(yè)歷練了吧?估計用不了多久,自己就會碰上他。
想到這兒,陳朔眼底閃過一絲期待。
他拿起啤酒瓶,目光投向玻璃外的舞池。
外面燈光迷離,紅綠交錯,像是潑了滿地的顏料。各色女子搖曳著曼妙的舞姿,裙擺飛揚,眼神勾人;男人們?nèi)琊囁瓶实貒先ィ凵窭餄M是原始的欲望,像極了動物世界。
喧囂無聲,卻透著一股狂野。
就在這時,陳朔注意到舞池一角起了點小騷亂。
兩伙年輕人似乎因為什么起了爭執(zhí),一伙人多,有七八個,穿著花里胡哨的襯衫,氣勢洶洶;另一伙人少,只有三男兩女,站在角落像是被圍住了。
他瞇起眼看過去,正好一道燈光掃過,照亮了那個角落。
陳朔一怔,因為那三男兩女中,有個女孩的身影格外熟悉——田佳妮。
她穿著件紅色緊身上衣,頭發(fā)扎成高馬尾,正皺著眉跟對面的人爭辯什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