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熹微,日向翔陽卻像從泥沼里掙扎出來般猛地驚醒,感覺自己被人打了一頓……身體酸疼。
其實是夢到了不太好的東西,好像自己真的在夢里那個空無一人的巨大體育館里奔跑了整夜,昨天為他傳球的小花衣根本不存在,他到處都找不到她夢里冰冷的橡膠地板氣味,徒勞的呼喊,還有怎么也找不到的那個身影帶來的巨大失落感,沉甸甸地壓在心口,幾乎讓他喘不過氣。
就好像,昨天下午的一切,不過都是他的一場美夢“翔陽,吃飯了哦~”媽媽的呼喊從客廳傳來,妹妹小夏在外面敲門。
日向翔陽揉了揉仿佛落枕般僵硬的脖子,拖著沉重的腳步,像只被雨淋透的小狗,耷拉著肩膀走出房門。
“早上好媽媽早上好小夏”“哥哥早上好!”橘色的小團子炮彈一樣撲進他懷里,小肉手毫不客氣地把哥哥沮喪的臉揉的亂七八糟。
“乖乖吃飯了小夏。
”他把妹妹抱到椅子上,自己才慢吞吞地坐下。
對面,日向夫人敏銳的目光早已捕捉到兒子眉宇間的低落。
奇怪了。
明明昨晚上回來的時候還那么興奮,圍著廚房團團轉。
央求她今天務必做雙份飯團,其中一份還要特別加秋刀魚,怎么睡一覺就蔫成這樣?“翔陽怎么了?昨晚沒睡好?做噩夢了?”她關切地問。
“不是的媽媽,”日向翔陽戳著碗里的米飯,聲音悶悶的,“只是做了一個特別可怕的噩夢”夢里的那種虛無感和失去感太過真實,讓他此刻面對現(xiàn)實都有些恍惚。
“別多想翔陽,”日向夫人溫柔地笑了笑,“老人們都說,夢都是反的哦。
”“我……”“對了,”母親像是想起什么,轉身從廚房拿出兩個包裹得圓滾滾的便當盒。
“你昨晚說的雙份飯團,媽媽做好了哦。
喏,這份是你特意要求的加秋刀魚——”“媽媽!你真的準備了飯團?!”日向翔陽如同被電流擊中,瞬間拍桌而起,動作之大,嚇得小夏剛夾起的蘿卜“啪嗒”掉在了地上。
“哥哥好吵!”小夏不滿地嘟嘴。
“翔陽你干嘛呀?嚇媽媽一跳!”日向夫人嗔怪地抬手給了他一個不輕不重的腦瓜崩。
然而,挨了崩的日向翔陽非但沒喊疼,反而眼睛“唰”地亮了起來,像兩簇被重新點燃的小火苗。
“謝謝媽媽幫忙準備的飯團!”他幾乎是喊出來的,臉上瞬間陰轉晴,胡亂扒拉了幾口飯,就風風火火地背上背包,一把抓起桌上的兩個便當盒,旋風般沖向玄關。
“等等,翔陽你別急呀,上學時間還早呢!把牛奶帶上??!”母親拿著牛奶盒追出來,只來得及看到自家兒子蹬上鞋、拉開門、沖出去的背影,還有門廊回蕩的一句模糊的“我走啦!”“這孩子…今天真是奇奇怪怪的。
”屋外,天空是清澈的藍寶石色,點綴著幾朵懶洋洋的白云。
清晨的風帶著微涼的濕意拂過臉頰,并不像午后那般燥熱。
日向翔陽跨上單車,用力一蹬,車輪便輕快地轉動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