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另一邊禪房里,小和尚進(jìn)進(jìn)出出,拿了銀針、艾條、酒、姜片等物進(jìn)來?;塾X師父正在熏艾絨,要給她施針。
“檀越身體寒甚,只喝藥恐怕是不行的?!被塾X師父兩鬢早已華白,看得也不甚清楚,卻是十分地仔細(xì),耐心地告訴她讓她放心。
只是那針實在太長了,她光看著就疼。
梨月跟云珠在一旁也看得心驚肉跳。她們平日里也沒見過這個,今日乍一見,也是為小姐捏了把汗。
“我能下回再來嗎?”趙明宜握了握手,忽然覺得唇瓣很干。有點嚇人。
慧覺師父已經(jīng)熏好了艾條,正在用酒擦拭銀針,笑道:“您下回再來也還是會害怕的,不如今日事今日了,好過后幾日擔(dān)驚受怕?!?/p>
話是這么說……
可是比起這長長的銀針來,她覺著擔(dān)驚受怕也沒什么了。
門外傳來腳步聲,她回頭,才見兄長負(fù)手走了進(jìn)來,正看著慧覺師父動作。
“哥哥?!彼p輕喚了一聲,轉(zhuǎn)過頭去看他,不自禁地拽了他的衣角,小聲問他:“怎么銀針會那么長,我從前在祖母那里見到的好像也不是這樣的啊。”
趙樞看著她害怕地看著自己,任由她抓著自己的衣裳。
“不同的病癥用的東西自然也是不一樣的。”一邊安慰她,一邊叮囑慧覺師父輕一些。
趙明宜伸出了手,另一手緊緊地拽住兄長的衣裳,只見師父已然將姜片放在了她腕上,而后開始熏艾,她知道最后那根兩指長的銀針會扎進(jìn)手腕里,忍不住地害怕。
等都弄好了,慧覺這才拿起銀針。
趙明宜攥緊了手,安慰自己半天依然心跳如鼓,正要偏過臉去,忽覺面前一黑。
溫暖而干燥的手蓋住了她的眼睛。
針灸其實不那么疼的,只是銀針看著嚇人而已。她只感覺到微微的刺痛,生姜跟艾絨已經(jīng)把皮膚弄得很燙了,生辣生辣的,等針扎進(jìn)去的時候已經(jīng)快沒有痛感了。
倒是過去得很快。
趙樞看著她擰起的眉,掌心忽而被什么掃動,很輕地蹭了一下。
是她的睫毛,眨眼的時候會微微拂動。
等慧覺師父料理完之后,他才淡淡地收回手。
“走吧?!?/p>
出了后山禪房,經(jīng)過祈年殿的時候,趙樞讓她先回去:“你若喜歡在這里,可以多住些時候,我讓周述真守在這兒?!?/p>
“那怎么行……他是大哥的侍衛(wèi),怎么能一直守著我?”趙明宜托著自己剛扎過針的手,小聲地回絕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