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且就錢有才的表現(xiàn)來看,州府那邊似乎也是神通不顯?
至少他錢家這個層面的望族都是不清不楚。
所以,從州府開始輻射地方,應(yīng)該會是個好選擇!
面對杜鳶無比突然的辭別,青石板路上的百姓霎時靜了一瞬,隨即像被風(fēng)吹動的麥浪般涌上前。
有白發(fā)老丈拄著拐杖顫巍巍上前,渾濁眼眶里泛著清澈的淚光:
“道長怎么這么快就走了,我們還沒在觀音廟給您立長生牌位呢……”
旁邊的百姓們也在懇求道:
“對啊,道長您就在緩緩吧!”
“好歹讓我們給您了立了牌位再走吧!”
百姓們真心實意的希望杜鳶留下多待幾天。
看著滿心期盼的百姓們,杜鳶擺手笑道:
“貧道還要趕往別處救苦!”
這聲“救苦”如晨鐘般撞在眾人心上,剛才還圍上前來喧騰的人潮瞬間收聲。
片刻的悵然后。
不知是誰先彎下了腰,戴斗笠的農(nóng)夫、挽發(fā)髻的婦人、扎羊角辮的孩童,黑壓壓的身影在青石板上砸出虔誠的弧度。
風(fēng)穿過空蕩蕩的街巷,在百姓們小聲的嗚咽之中是被揉碎進(jìn)心底的挽留。
這是無比沉默的一幕,也是大大超出了杜鳶預(yù)估的一幕。
所以,在短暫的啞然后,杜鳶正色無比的扶正衣冠,進(jìn)而向著百姓們躬身一拜。
在萬籟俱寂之中,打破了沉寂的是一個漢子的聲音:
“道長再飲一碗青縣水吧!”
有個漢子已經(jīng)從井中打起了一碗清水,粗糲的雙手穩(wěn)穩(wěn)的捧著寬邊瓷碗。這是匆忙之中,他唯一能夠想到的,可以聊表心意的事物。
周圍百姓亦是跟著喊道:
“道長飲一碗青縣水再走吧!”
看著殷切無比的百姓,杜鳶沒有絲毫遲疑的接過了那寬邊瓷碗。
十分粗糙,可也分外甘甜。
一口飲盡后,杜鳶朗聲道:
“諸位,貧道告辭!”
青石街道上的人群如潮水般退向兩側(cè),千百道目光一刻不停的追隨著那道磊落身影。
望著杜鳶負(fù)手離去的背影,人群中忽有個少年扯著嗓子喊道:
“道長留步!我們還不知道您的名字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