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穿著華麗的絲綢,眉目如畫,但那雙眼睛里,卻藏著與年齡不符的陰郁和冷漠。
“你就是稱心?”常何開門見山。
稱心抬起頭,看了他一眼,沒有說話,眼神里充滿了警惕。
“從今天起,你自由了?!背:握f道,“跟我走吧,有人想見你。”
“自由?”稱心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,“不過是從一個(gè)籠子,換到另一個(gè)籠子罷了。是哪位國公,還是哪位將軍,看上了我這副皮囊?”
“都不是?!背:螕u了搖頭,他走到稱心面前,壓低了聲音,用一種只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說道:
“想不想……親手毀了那些將你族人踩在腳下,又把你當(dāng)玩物一樣肆意買賣的大唐貴族?”
“想不想,站在權(quán)力的頂峰,看著他們跪在你面前,搖尾乞憐?”
稱心擦拭羯鼓的手,猛地停住了。
他抬起頭,那雙漂亮的眼睛里,第一次爆發(fā)出駭人的光芒,像一頭被囚禁已久的幼狼,聞到了血腥味。
“你是誰?你要我做什么?”
“我是誰不重要?!背:温冻鲆荒ǜ呱钅獪y的笑容。
“重要的是,我的主子,能給你想要的一切。他現(xiàn)在需要一枚棋子,一枚能讓他看清整個(gè)棋局,甚至能攪亂整個(gè)棋局的棋子?!?/p>
“而你,就是最好的人選?!?/p>
“你的美貌,是最好的偽裝。你的才藝,是最好的武器。你的仇恨,是最好的動(dòng)力?!?/p>
稱心沉默了。
他盯著常何,仿佛要將他看穿。
良久,他放下了手中的羯鼓,站起身來。
“我跟你走?!?/p>
常何滿意地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。
這條毒蛇,已經(jīng)上鉤了。
他將稱心藏在采買的車輛中,一路有驚無險(xiǎn)地帶回了東宮,并按照李承乾的吩咐,將他安置在一間極為偏僻、除了他和太子之外無人知曉的殿宇之中。
做完這一切,已是傍晚。
常何拖著疲憊的身體,回到麗正殿復(fù)命。
“辦得很好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