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正的圣人,是上古之大禹!他櫛風(fēng)沐雨,三過家門而不入,為的是疏通洪水,讓萬民有安身之所!”
“真正的圣人,是前秦之李冰!他父子二人,于蜀地興修都江堰,才有了后來的天府之國,沃野千里!”
“他們的‘道’,不在書本里,不在廟堂上!而在那滾滾的江河之中,在那萬頃的良田之內(nèi),在萬千百姓的飯碗里!”
這番話,振聾發(fā)聵!
他直接跳出了“禮法”的辯論,將“圣人之道”的定義,從虛無縹緲的道德修養(yǎng),拉到了“為民辦事”的實干之上!
李綱被這番宏論,說得一愣,張了張嘴,卻不知該如何反駁。
李承乾沒有給他機會,繼續(xù)向前一步,目光炯炯地看著他。
“李師又說,儲君不當(dāng)插手具體政務(wù),以避‘干政’之嫌?!?/p>
“承乾更是不解!”
“我,李承乾,是大唐的太子,是未來的君主!這天下的黎民百姓,在未來,都將是我的子民!這大唐的萬里江山,在未來,都將由我來守護!”
“如今,我的子民,即將面臨大旱的威脅,食不果腹,流離失所!”
“我的江山,即將面臨天災(zāi)的考驗,根基動搖!”
“而我這個未來的主人,卻要因為所謂的‘禮法’,因為那虛無縹緲的‘嫌疑’,就袖手旁觀,高坐于東宮之內(nèi),去修那什么‘身’,養(yǎng)那不知所謂的‘性’嗎?!”
他的聲音,充滿了悲憤與質(zhì)問。
“敢問李師!若孤真的如此做了,那孤,與那昔日里‘何不食肉糜’的晉惠帝,有何區(qū)別?!與那亡國之君,又有何區(qū)別?!”
“這……這……”
李綱的臉色,瞬間變得慘白。
他被李承乾這番話,逼得連連后退。
自己引以為傲的“禮法”和“大義”,在太子這更加宏大、更加無可辯駁的“民生大義”和“儲君責(zé)任”面前,顯得是那么的脆弱,那么的不堪一擊!
“至于李師所言,‘另立小朝廷’,更是無稽之談!”
李承乾的目光,掃過全場,聲音變得無比坦蕩與響亮。
“孤,為何要以‘東宮’之名,發(fā)行債券?因為此事,前無古人,風(fēng)險巨大!”
“孤,不愿讓朝廷,不愿讓父皇,為此承擔(dān)任何風(fēng)險!所有的責(zé)任,由我李承乾一人來扛!這,是孤為人子、為人臣的本分!”
“孤,又為何要將總司衙門,設(shè)在東宮之內(nèi)?因為此事,迫在眉睫,十萬火急!”
“設(shè)在東宮,孤,便可日夜不休,親自督辦!省去所有繁文縟節(jié),將效率,提升到極致!這,是孤為天下百姓,爭分奪秒的決心!”
“孤所做的一切,上,不負(fù)父皇之托;下,不負(fù)萬民之望!光明磊落,俯仰無愧!”
“試問諸公!”李承乾環(huán)視一周,用最洪亮的聲音,發(fā)出了最后的質(zhì)問。
“孤,何罪之有?!”
這四個字,如同一柄柄重錘,狠狠地砸在殿上每一位官員的心坎上。
是啊,太子殿下,何罪之有?
他所做的一切,都是為了國家,為了百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