車子駛?cè)氤菂^(qū)時,已是晌午。
死者家在城東一個拆遷安置小區(qū),環(huán)境破敗不堪,垃圾站的生活垃圾堆積如山,腐臭的味道撲面而來。
成群的蒼蠅盤旋亂飛。
兩人沿著昏暗的樓梯拾階而上,聲控?zé)魬?yīng)聲亮起,六樓死者家的大門上,警方的黃色封條格外顯眼。
“怎么進去?”阿瑤側(cè)目看齊福。
齊福尷尬地撓了撓頭,兩人面面相覷。
空氣一時凝滯。
確認(rèn)四周沒有監(jiān)控后,阿瑤輕輕轉(zhuǎn)動晚間的金屬手鐲,在齊福驚詫的目光中,“咔嚓”一聲,門鎖開了。
一種異樣的感覺襲上心頭。
從上樓的時候,她沒有聞到預(yù)期的尸臭,此刻屋里依然沒有,只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古怪腥味——像是泥腥土的味道。
但又有所不同,而且很淡。
這和六門張家入魂的結(jié)論一樣。
八十平的房間收拾得整潔溫馨??蛷d的角落對著兒童玩具車,沙發(fā)上躺著一個史努比玩偶,處處透著家的溫馨。
主臥大床上,警方用白膠勾勒出三個人形:一對夫妻左右相擁,中間是他們年幼的孩子。
“他們是在睡夢中……?”阿瑤的聲音有些發(fā)緊。
“沒錯,”齊福接話,“我昨晚特意找辦案警官確認(rèn)過。三人面容安詳,死亡時間凌晨12點53分。”
阿瑤凝神辨別味道。
她天生對尸體氣味異常敏感,能通過死者生前物品追蹤下落。但其他氣味——花香、食物、體味——往往隨時間消散。
但這股詭異的泥腥味竟然能聞到,而且都三個月了,實在蹊蹺。
“下樓?!卑幫蝗徽f道。
來到樓下,她并未立即上車,而是以自己為中心,向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緩步行走。
她閉目凝神,逐漸放空思緒:院子里的喜鵲振翅掠過桂樹,遠處小孩正蹲地逗弄螞蟻,東樓有對夫妻吵得面紅耳赤,西樓有個人懷抱玫瑰準(zhǔn)備敲門
下了樓之后她卻沒上車,而是以自己為圓心,依次按照東南西北的方向不停地走。
空氣中,那股熟悉的泥腥味如游絲般飄散。
很淡,很淡!
正當(dāng)她確定方位準(zhǔn)備返回時,一道光折射在她臉上,一閃而過。
阿瑤警覺地望向?qū)γ鏄巧?,什么都沒有!
像是不確定般,她抬頭又盯著那個地方看了幾眼,還是沒什么,但她不覺得是錯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