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動了這種在旁人看來不該動的心思。
一半是因為她自己確實對衛(wèi)瑯有幾分心思。
越同衛(wèi)瑯相處,她心中說不清道不明的熟悉和親近感就越來越重。
冥冥中好像若是她不去主動親近衛(wèi)瑯,就會失卻些什么東西一般。
另一半······是因為他生得太過貌美俊俏。
這人笑時鳳眼半闔,既清朗又毓秀,不笑時眼眸沉沉,雖然多了幾分陰郁之氣,可怎么看都極得她的心意。
總之,是她想要他。
自小到大,她想要的東西從來都不多。
可一旦動了想要的心思,很少有她拿不到的。
沉灼說她看著性子隨意軟和,內里主意卻拿得很正,不是沒道理的。
沉蓁蓁對著銅鏡妝點。
她輕輕沾起一點口脂,細細涂抹在唇上。
沉灼這丫頭愛俏,平日里總是鼓搗些衣飾釵裙。
她總說女子這般年紀,脂粉涂飾太多,反而會污了顏色。她又說她無需什么胭脂妝點,只需要換上姑娘家的衣衫,點一點口脂,便能讓山下所有男子為她折腰。
沉蓁蓁瞧著著鏡中自己。
湖綠羅裙尚新,還是沉灼去年做給她的。唇上一點朱紅,鏡中少女咬唇一笑,又帶了些忐忑和不安······不知道衛(wèi)瑯會不會是那些男子中的一個?
她熄了燈,等了半刻,聽著外頭沒有動靜,才摸黑出去。
衛(wèi)瑯的屋子與她隔了一道走廊。
沉蓁蓁對玄天觀中的一草一木都極為熟識。
不到百步的路,今晚她卻走得忐忑不安。
一會兒擔心沉灼會不會發(fā)覺她不在自己的屋子,一會兒又憂慮衛(wèi)瑯會不會將她拒之門外。
沐浴更衣對鏡梳妝時想得再多,真到了做得時候,她才發(fā)現自己有多慫。
她將手心的汗擦在裙衫上,又定了定心,才推開了面前的門。
那屋門被推開時吱呀一聲,和著蟲鳴消散在夜里。
白日里微乎其微的聲響,此時卻撞在沉蓁蓁心上。她咬唇屏息,閃身進屋,又哆嗦著腿關門。
衛(wèi)瑯的屋子里也沒點燈,只有輕輕水聲間或響起。
接著窗扇間漏進來的月光,沉蓁蓁發(fā)覺那素木屏風上掛著衛(wèi)瑯白日里穿的衣衫。
原來是在沐浴······
她按下心里最后一絲猶豫,放輕腳步,慢慢朝那素木屏風后走去。
白日里藏在衣衫下的男子臂膀,正隨意的搭在浴桶邊沿,那舒展又暗藏野性的樣子,沉蓁蓁看了一眼就覺得面上發(fā)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