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幻境中被強行撕開的痛楚,此刻被另一種更尖銳,更真實的痛所覆蓋。
那是藍曦臣為她搏命的代價,是他眼底深藏的恐懼。
她想起幻境崩塌時他死死護住她的后背,想起他染血的手緊握她的力道。
“……你又救了我一次。
”
她喃喃道,聲音低啞,帶著疲憊和一種沉甸甸的、無法言喻的復雜。
藍曦臣眼中閃過一絲痛楚,他緩緩搖頭,指腹輕輕摩挲著她冰涼的臉頰,試圖傳遞一絲暖意:“不,是我來晚了。
”
他的聲音低沉下去,“若我能早些察覺桐溪的兇險,或早些找到你……”未盡之語里,是歐陽笙之死留下的永恒陰影,是他對自己未能保護好所愛之人的深切自責。
這份自責,在看到她差點再次沉淪于一個虛假的“圓滿”時,達到了頂點。
溫蓁聽懂了他話中沉重的含義。
她看著他慘白的臉,染血的衣襟,心里翻滾著洶涌的心疼。
她猛地伸出雙手,緊緊抓住了他那只替她擦淚的手,仿佛想抓住某種即將消散的真實。
她的手同樣冰冷,同樣沾著淚水和汗水的濕意。
“很疼吧?”
她的聲音帶著哽咽,目光落在他肩下那片刺目的暗紅上,“那一掌……”藍曦臣反手將她冰冷的手指包裹在自己微涼卻堅定的掌心,微微搖頭,試圖給她一個安撫的笑容,“無妨。
比起看著你沉淪,這點傷不算什么。
”
他頓了頓,氣息越發(fā)不穩(wěn),“阿蓁,答應我,別再以身犯險。
我……”他的話被一陣劇烈的咳嗽打斷,身體控制不住地晃了晃,額角滲出更多冷汗,包裹著她的手也失力地松開了些許。
“藍渙!”
溫蓁驚呼,下意識地想要扶住他。
藍曦臣強撐著穩(wěn)住身形,深吸一口氣,壓下喉間的腥甜,看向窗外越來越亮的天光,“天亮了。
此地不能再留。
幻境雖破,但此間異動恐已驚擾。
我需要去處理后續(xù),肅清余孽。
”
他停頓了一下,聲音更低,帶著一絲懇求,“你神魂受創(chuàng)必須靜養(yǎng)。
我留幾名得力弟子護你周全。
等我處理完就回來找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