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朝從來沒想到自己竟然會看到這樣齷齪的場面,簡直是世風(fēng)日下,人心不古。
三個男人,準(zhǔn)確的說,是一個男人和兩個孌童……
他用衣袖遮眼,冷聲道:“都給我綁了帶回衙門!”
雖說不知道這里頭哪個是宋轍所謂的線人,但看這架勢,都察院這回查的事,必然是上不得臺面的。
等宋轍到京兆府,曾朝嗆紅了臉道:“實在是有辱斯文啊宋大人!下官這一把年紀的人,從未見過如此不堪的場面,這眼睛是受不住了,還請大人快些把人提走吧!”
宋轍見他花白胡子還沾著茶水,作揖拱手道:“這回的事真是多謝曾府尹相助,改日我必擺席請大人吃酒?!?/p>
“不敢不敢。”曾朝揮了揮手,試圖將那些畫面從腦海散去。
他這半生見過了什么命案難案、血腥四肢,可從未像今日這般,給他的生理造成如此沖擊。
誰知剛訴苦完,便聽宋轍道:“還要請府尹出面,錄份口供。”
曾朝面色發(fā)青,喉嚨直涌酸水:“下官領(lǐng)命?!?/p>
官大一級壓死人不說,宋轍如今還是內(nèi)閣閣員,他哪里敢說一個不字。
林諗慶幸自己平日里低調(diào)行事,否則當(dāng)場被人認出身份才是大錯。
可被關(guān)在地牢大獄里,他的心也惴惴不安,兩個孌童關(guān)在他隔壁,一個自被抓時就渾身打著抖,另一個早就昏死過去。
林諗貼在墻角瞥了眼二人,心里竟然是可惜滋味,方才多面紅心跳的場面,若是京兆府的人晚來半刻鐘,他也能盡心成了事。
這卡頓在不上不下的關(guān)頭,才是最讓人煩躁的。
曾朝指派了一個典史去傳喚人,他坐在堂上看似四平八穩(wěn),實則心里打著鼓。
兩旁皂班的捕快心里也是好奇,今日算是開了眼,從未聽聞過這等新奇事。
也不怪他們未接觸過,自古孌童不比外頭的娼妓粉頭,甚至比面首還隱晦。多是有權(quán)貴的人滿足自己惡趣的行為,因此甚少被普羅大眾知曉。
林諗被帶到時,陰沉著臉被捕快壓著,直挺挺跪在地上。
起先曾朝還不想細看他,可眼下隔得近,眼眸驟然凝起,連咳了好幾聲。
待緩了口氣,才拍驚堂木問道:堂下何人?”
林諗冷著臉看他:“我一未觸犯法令,二未擾亂秩序,府尹為何抓我?”
曾朝重重咳了咳:“你問的好!我為何抓你?”
公堂里外都是鴉雀無聲,曾朝正要再開口說話時,就見典史拿了兩張寫滿口供的紙來。
如久旱逢甘霖,抓過紙來,扶著西洋眼睛飛快看了一遍,冷笑道:“你還反問本官,那方季已然招供,他夫妻二人平日里替你看家護院,方便你與孌童胡鬧!這些孌童大多是被拐來的,里頭自有好人家出身,你不顧枉法做這等丑事,實在是丟了你父親的臉?!?/p>
同朝為官,曾朝不想撕破臉面,便只打了個暗示給他。
宋轍眉宇之間幾分輕嗤,眼底是半點溫度也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