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齡性子隨宋轍,少鬧騰倒是極好帶,夜里也少折磨人。
奶娘也說了多次,宋家小少爺是她奶過最聽話的孩子。
佑兒休養(yǎng)了七八日后,身子有了些力氣,榕香扶著她坐直了身子,靠在床架上。
佑兒低頭仔細(xì)看著長齡,喃喃道:“眉眼之間倒是像他父親?!?/p>
自從遇著宋轍,兩人少有分別這么長的日子。
榕香窺著她的臉色,小聲道:“夫人可想聽魏家的事?奴婢說來給你解悶?”
這些事是不好讓長齡聽著的,佑兒讓奶娘來孩子去隔壁耳房,才讓榕香細(xì)細(xì)講來。
原來那日李芫娘拿了休書,倒是灑脫。開口便讓陪嫁的婆子丫鬟收拾了嫁妝。
這頭的動靜自然沒瞞過魏夫人,她當(dāng)下便去兒子兒媳的院中坐鎮(zhèn)。
本以為是魏思源又不懂事了,誰知這回倒像是李芫娘鐵了心要走。
勸阻無效后,魏夫人留了個(gè)折中的法子,自己先將那一紙休書握著,讓李芫娘先回娘家小住一段日子,待小兩口想明白了再勸和。
外頭的人倒是不覺得奇怪,畢竟這兩家本來關(guān)系就極好,常來常往走動。
隔日李芫娘就收拾好了行李,雖天還下著雨,但她倒是走得干脆利落。
只是自那日后,她就尋不得蘇縉了,玉京城好像從未有過這樣的人。
另派垂星四處找尋也未果,不論是他住的小院鄰居,還是金甲湖畔的船家都說從未聽說過蘇縉這個(gè)名字。
待垂星將他模樣說了個(gè)大致,旁人才道,那人并不姓蘇,有一說是姓何,又有說是姓胡。
總之連個(gè)準(zhǔn)名都沒有,李芫娘這才曉得自己這場萍水相逢的姻緣,是當(dāng)不得真的。
回想起初次相遇,這才曉得是被佑兒戲弄了。
她氣得怒火中燒,可事關(guān)她的名節(jié)大事,就像啞巴吃黃連,有苦說不出。
不敢去找佑兒理論,更不敢張揚(yáng)去尋那蘇縉。
李夫人只覺得自己的女兒變了,往日里最是乖巧聰慧,如今脾氣越發(fā)暴躁。
殊不知,李芫娘已經(jīng)很努力克制了。
她只有在無人近身時(shí),才會將那些千頭萬緒的情緒寫在臉上。
她恨宋轍,但也真的愛上了蘇縉,如今曉得自己被人玩弄一場,便想緊緊抓住魏家。
情愛如虛幻,唯有榮華富貴才是實(shí)在的。
她懂了也開竅了,可惜卻還是無法說服自己向魏思源低頭。
這場婚姻一開始就來的別扭,如今更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