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子連心,他走時的決絕,嚇得鄔夫人心里頓生不妙,忙讓人去京郊衛(wèi)所傳話承恩公回府。
回去的馬車上,佑兒拉著妙寧的手,寬慰道:“千萬不要多想,世人都是拜高踩低的性子,鄔夫人也不是刻意針對你?!?/p>
否則怎么會一開始就要給她說親,這也是想著不去得罪宋轍,也不傷了妙寧的面子,就將這還未冒尖出芽的事扼住。
如此各家安好,和和美美自然最好。
“嫂子莫要擔心我,這些道理我是懂得,他們府上的規(guī)矩大,想來也不適合我?!泵顚幏窗参恐觾海骸吧┳邮且黄眯?,想為我掙個好前程,可命由天定,還是隨遇而安吧?!?/p>
誠然,佑兒自己從販夫走卒賣掉的女兒一路走來,是靠著宋轍的喜歡,與她自己的聰慧。
可說句不好聽的話,更幸運的是宋轍家里并無做主的長輩,萬事只隨他自己的心意就好。
若是公婆還在,想必她這路走的也不會如此順當。
佑兒嘆道:“家家有本難念的經(jīng),也不知小公爺后頭如何?!?/p>
妙寧不再接話,她心里斷定了自己與鄔榆沒得前程,因此強迫自己不再去想這沒結(jié)果之事。
夜里宋轍回來,就見佑兒抱著長齡玩耍時已默默嘆息了三回,且也不像前幾日對自己那般溫情。
他以為這是因自己這些時日刻意回避生氣的緣故,本來想著讓她多關(guān)注自己的心,可如今又真怕把人氣狠了。
主動上前將長齡抱在自己懷中,試探問道:“今日不高興了?”
佑兒無奈嘆道:“想必妙寧與鄔榆這緣分,怕是不會太深了?!?/p>
宋轍本無意識勾起的唇角,早已壓下來,雙眸愈發(fā)沉了些:“原來你心里是記掛著這事。”
“是啊?!庇觾翰粺o憂慮講今日去承恩公府做客的事講了,擔憂道:“只怕鄔榆也好一陣難過呢。”
旁人難過她也記在心里,自己難過她全然不見。
宋轍氣不過數(shù)落著鄔榆原先在脂粉堆里的事,又道:“他房里幾個丫鬟也不是省油的燈,見識心機也不似尋常女兒,你也別替他操心了,說不準兩三日后就忘了?!?/p>
佑兒這才好奇問道:“夫君曾經(jīng)可有過通房丫鬟?”
宋轍眉頭擰起,不知所以:“自然沒有,一直是挼風(fēng)貼身服侍。”
見佑兒若有所思,宋轍疑惑道:“你難道希望我有?我若真有,你又當如何?”
這話說的本是無中生有的事,佑兒自然不曾多想,老實答道:“有便有,沒有便沒有,我往日不也是你衙門里的丫鬟?那你若真的有通房,依著規(guī)矩自然抬成妾室嚜,總不能讓人沒名沒分的跟你一場?”
長齡似乎是感受到宋轍的桎梏讓自己不舒服,張嘴就喚著爹爹。
可宋轍的心情跌到了谷底,未曾注意到自己的手勁。
佑兒忙拍著他的手背,又將孩子奪過手里,嗔道:“弄疼長齡了?!?/p>
宋轍沉默一會兒,沒頭沒尾道:“你只管他疼不疼,就不問一句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