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靈君心情淤堵,瞧到桌上徐卿歡的一本書,徑直撕碎扔到地上,連同鎖起來的匣子也蠻橫的撬開,里面居然還有幾只狼毫和圖冊。
都是些藥材和用法用量的記載。
“一個賤婢生的,也配讀書寫字?!背丝沼幸粡埬?,根本不能與她相提并論。
孟嬤嬤瞧著碎片上的字跡,微微一愣,屬實沒想到徐卿歡在儋州居然還識得不少字。
而那邊的徐卿歡結(jié)束之后,渾身脫力,比她上山砍柴還要累。
戚修凜讓嬤嬤送了水,看向榻上模模糊糊的輪廓。
方才那些嬌弱的哭聲,撞人心扉,又像平湖上吹起的淺淡漣漪,連他不好床第的人也生出憐惜。
康嬤嬤親自進來,借著幫世子夫人的由頭,低頭往“徐靈君”身下看,瞧到潔白的帕子上綻開點點梅花,登時露出笑容,眼疾手快的將帕子疊好塞在了袖口里。
真是難得呢。
世子夫人冰清玉潔,瞧這雪肌香腮的,估摸著不久后就能有小世子了。
一通忙活,徐卿歡去了湢室沐浴,她怕被看清容貌,打發(fā)了嬤嬤出去,洗好后,便匆匆擦洗了上來,卻沒料到,戚修凜站在屏風(fēng)后,手里握著巾子。
他看著“徐靈君”濕漉漉的睫毛,染滿水汽的面頰,出于一個丈夫的責(zé)任心,親自幫她擦干了頭發(fā)。
“睡罷,明日一早起來還要給母親和祖母請安。”
原本按照流程,這邊的徐卿歡沐浴后便有徐靈君過來,陪著戚修凜就寢,結(jié)果他并未離開。
一時也尋不到機會,就這么耽擱了時間。
翌日,天際透出熹微細(xì)光時,徐卿歡才小心翼翼的起身,匆匆披上外袍去了隔壁耳房。
甫一進門,清脆的巴掌便招呼過來。
徐靈君打完之后捏著她的臉,惡狠狠的瞪著她。
“賤人!敢讓我等了一夜,當(dāng)真是個狐媚子,勾的世子離不開你的肚皮,與你那個不要臉的小娘一樣不知羞!”
孟嬤嬤擔(dān)心打壞了徐卿歡的臉,慌忙制止。
“大姑娘先別動怒,莫氣壞了身子,得先讓她趕緊臥下,省得這一夜浪費了。”
不是生氣動怒的時候,等真的懷上胎,生了孩子,再解恨也不遲。
徐卿歡被打的兩眼發(fā)暈,右邊臉頰高高腫起。
秋蘭想去扶著自家姑娘,卻被孟嬤嬤擋住,眼睜睜看著姑娘神情呆滯的去撿撕碎的書冊和折斷的狼毫。
“這是我的東西,你們怎么能隨意損壞……”折騰一夜,徐卿歡只喝了幾口水,嗓子嘶啞,更多的是心疼。
狼毫是她攢了兩個月的銀錢買的,書冊是小娘用一箱子的繡品換來的。
對她來說,這些都是無價之寶。
“嫡姐怎么羞辱我都可以,我娘親何其無辜,她是被迫的?!?/p>
被迫接受這糟爛的人生,成為侯爺?shù)逆摇?/p>
徐靈君上手掐了她一把,指甲撓破了她胳膊上的皮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