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時分,后宅一片安靜,卿歡只覺得頭重腳輕,身上也熱出不少汗。
她口干舌燥,便低聲喚了秋蘭。
屋內(nèi)沒有人在。
卿歡起身,頓覺額上一陣陣地冒著虛汗,雙腿使不上力氣。
連骨頭縫都在疼。
她頓時起了不好的預(yù)感,披上了外袍,從床榻到門的距離,平時只要十來步,她竟走了大半晌,秋蘭和瓶兒也都有些不適,但癥狀沒有她這么嚴(yán)重。
卿歡裹著厚厚的大氅,戴著兜帽,面上用布巾遮住。
她去尋了忠叔,“去請個大夫來……我這身上恐怕是被傳染了?!?/p>
忠叔怔住,“不可能,側(cè)夫人一直在院內(nèi),除了昨日夜間在門口逗留了會,怎么會?”
但事情有多嚴(yán)重,忠叔不敢耽擱,忙快馬去請了大夫過來。
林執(zhí)得知后,立即隨行,待回了別院,仔細地看診把脈,臉色都僵住了。
“你……側(cè)夫人,還請換另一只手?!绷謭?zhí)面上一時憂愁一時欣喜。
卿歡不明所以,卻還記得用帕子遮住口鼻。
林執(zhí)半晌沒說話,凝重地看著她,“恭喜側(cè)夫人,您這是有了身孕,可,也染上了疫癥……”
卿歡是半側(cè)著身子,聞言,虛弱地動了動身子,卻沒能坐起來。
“你是說,我們側(cè)夫人有喜了?要做娘親了?”秋蘭臉色蒼白,也戴著面紗,自動忽略了后面一句,歡喜得差點躍起來。
卿歡怔怔望著林執(zhí),雙手下意識撫摸平坦的小腹,心中歡喜糅雜著不舍,她染了病,若強行用藥,后面這孩子只怕保不住。
但得來不易,她糾結(jié)惶恐,眼中不由得沁出水痕。
“他竟來得如此不是時候?!蹦呐率窃缫粋€月,或遲一個月,也能避開這次疫癥。
瓶兒咳嗽幾聲,慌忙退開。
“你們可能接觸過病患親人,或者是吃了什么東西?”林執(zhí)問道。
卿歡細細想了會,“昨夜有人來鬧事,還有晨起,你讓人送了清熱解毒的藥材,家中還有余糧,這幾日都未曾采購?!?/p>
林執(zhí)面色一緊,心生不妙。
“去將那些藥材拿過來我看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