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醫(yī)署院長道,“陛下,此物中的確有與畫中一般的毒物,且因熏染在硯臺里,要用特殊工序接連浸泡七日才能使毒粉完全吸收,如此才能達到最佳功效?!?/p>
“而,許是浸泡時,出了岔子,硯臺中還沾染了一些……一些……”
孫太妃道,“說吧,不要有所隱瞞?!?/p>
“朕要聽實話!”昌惠帝臉色冷寒。
他年輕時也曾馬背上殺敵無數(shù),沾過血腥的人,亦是從奪權中獲勝的贏家,無人敢違逆半分。
院長叩首,不安道,“硯臺中沾了鵝梨帳中香?!?/p>
柳妃聞言,似是松了口氣,與四皇子對視一眼,便又拿了帕子抹眼淚。
她對此香過敏,這么些年,從未用過。
全程,十三的臉色時而青白時而發(fā)紅,最終泛出灰敗,她冷冷看著柳妃母子,便什么都沒說。
姜皇后皺眉,“陛下,此事容妾好好去徹查,這一批送進宮內(nèi)的香料,月前已分派去了后宮,若柳妃妹妹真是被人誣陷,妾必要揪出歹人,還她一個清白!”
昌惠帝臉色稍緩,已無心思再應付宴席,命人將畫收起來,連同證人和罪證,全部交給戚修凜保管。
孫太妃心中了然,嘆了句年紀大了,禁不起折騰,便擺架回了壽安宮。
又讓房嬤嬤安排人送一送徐卿歡。
出了宮門,卿歡便看到溫時玉等在門外的樹下,皎皎如清月,朝她微微笑道,“二姑娘,我有事要跟你說一說?!?/p>
……
風波之后,過了幾日,都未曾波及國公府和侯府,卿歡就知曉,嫡姐和世子,被摘出了投毒案。
而太妃召見了她,也讓侯府對她再次刮目,就算以后,她與溫時玉走不到一起,應當也不會過得艱難。
這日傍晚,卿歡坐在院中晾曬草藥,忍不住想起那晚,溫時玉將她攔下,兩人在宮內(nèi)說起從前。
他眼波如水,“我還未曾告訴你,為何會改名換姓叫崔折,是因我母親姓崔,那時節(jié),她得了瘋癥,接連失去了長子和女兒,我也得了天花被父親厭棄,遣送到了外祖母家?!?/p>
他沒有傷心,只有感恩,“病好后,我遇到了你,儋州十數(shù)載,我每次瞧著你笑,便覺得活著,似乎也有了盼頭。”
盼頭?所以她是他的希冀?
她忍不住臉頰紅了。
恰好,文薔縣主過來尋她,不想應付曹氏和徐老夫人,便讓侍衛(wèi)守在了竹翠院外,還躡手躡腳的想嚇一嚇她。
“徐二,你臉這么紅,該不是思春了?”
秋蘭和瓶兒倒是見過這位縣主,兩人齊齊行禮,再看姑娘,還真是臉頰耳垂,連脖子都染了薄薄的紅呢。
姑娘,當真思春啦?
兩個丫頭對視一眼,笑著退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