倒讓溫時玉愣住,清潤的眸子倒影著她無暇面孔,內(nèi)心也漲滿了柔情。
“你的手藝,一直都很好?!币暰€一低,便看到她空無一物的腕子,“玉鐲呢?今日沒有戴著嗎?”
卿歡撫摸著空蕩蕩的手腕,“儋州十年,卿歡很感激先生,如今,我想問一問先生,待我是真心實意的嗎?”
感情不是一蹴而就,是他數(shù)十年的累極升溫,最終成了他心底磨滅不掉的人。
“是,我是真心實意想要迎娶你進門?!彼麖臎]有對誰有過這種感情,有時,炙熱到心口泛著疼。
卻又不得不珍而重之。
她定定看著他,“那你去侯府提親,明日便去,可好?”
最后,讓她再問一次。
溫時玉起身,屈膝半蹲在她面前,卻是握住了她的手,“歡兒,你再等一等,半年,最遲明年,我再去提親,那時,我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卷,為你掙個誥命夫人,讓你做人人都艷羨的狀元夫人?!?/p>
他一點點的打碎了卿歡最后的希冀,一開始,她沒有對誰抱有期望,溫時玉給她織就了美夢,如今夢想碎了,她這白日夢也該醒了。
“我知曉,你有大事要忙,身在勇毅侯府,你也不易?!?/p>
他母親得了瘋癥,自幼被父親拋棄,若不是憑著自己的才學考進了殿試,眼下與母親還不能見面。
所以她沒有立場,強迫他為了她改變。
卿歡笑笑,“三公子,你要做雄鷹,以后翱翔九霄,要做賢臣,為民造福,要成為京都最有福氣的兒郎,你的母親也定會康復(fù)的。”
他也笑,濕了眼眶,“我做雄鷹也會托舉你,與我一起?!?/p>
兩人出了茶肆,卿歡便與他道別。
溫時玉心口嗤嗤跳,輕聲問,“可否將這絡(luò)子,先系在我玉佩上?”
她本想拒絕,卻念及他曾悉心教導(dǎo)過自己,便想著,這是最后一次。
便解了他的玉佩,將絡(luò)子仔細的懸上去,隨后退了半步。
戚修凜的馬車途徑茶肆,便聽到鐵衣咦了一聲,他掀了簾子看到那女娘垂眸,認真的為郎君系絡(luò)子。
所以徐卿歡最后的選擇,依舊是溫時玉。
他神色冷然,此刻,竟有些嫉妒。
發(fā)了狂的想要將那絡(luò)子扯下來丟在地上,再踩上幾腳。
“爺,二姑娘與溫公子定不是我們看到的那樣,二姑娘許是有別的打算,要不我繞過去,從她眼前走一趟?!?/p>
戚修凜給了她機會,她不想要,說什么考慮不過是搪塞。
“走吧,進宮。”
半個時辰前,甘州傳來消息,甘州刺史遇害,滿門三十二口,全部被屠殺殆盡。
血案當前,女娘的事,他便放在身后。
若她要嫁溫時玉,那就去嫁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