亥時,徐靈君披著薄氅,里面是云紗的寢衣,薄透的根本遮不住曼妙身材,連著身前盛況都看得清清楚楚。
與脫光了無異。
可世子,居然面不改色說要處理公務(wù),便將她打發(fā)了出來,她羞惱至極,不由得生出更多惱恨,將這筆賬算在了徐卿歡的頭上。
及笄禮之后,徐卿歡的日子過的分外平靜,祖母和父親對她愈發(fā)的重視,請了女先生親自教導(dǎo)她。
卿歡幾乎廢寢忘食,儋州的十七年,她從未正大光明的進(jìn)入學(xué)堂,如今有了機(jī)會,便緊緊握在手中。
因著可能嫁給溫時玉,是以先生教了她不少管家和治理之策。
不到一個月,她便學(xué)的通透,有種由內(nèi)而外的蛻變,其實(shí)全仰賴她早前就有了底子。
六月中,仲夏的燥悶從蟬鳴開始,秋蘭嫌院子里的蟬叫的聒噪,便拿了竹竿驅(qū)趕。
她這廂忙的不亦樂乎,瓶兒捧著蜜瓜熱的一臉汗水。
“今晚城中有燈會,鱉山燈架會全部亮起來,那可是盛景,以往只有元宵那日才能看到。”
瓶兒也只聽人提起,從未見過,她這個等級的丫鬟,要不是跟著二姑娘,只怕老死都不能過上這么愜意的日子。
秋蘭問,“那怎么今晚就亮了?”
“說是嘉儀郡主花了大手筆,親自讓人點(diǎn)亮了,要讓全京都的百姓觀賞?!?/p>
接著瓶兒便說了這位郡主的豐功偉績。
據(jù)說是梁王的親妹妹。
梁王趙肅與嘉儀郡主皆是大長公主的孩子,自幼泡在蜜罐子里,長到十八歲還未出嫁,圣上便在汾州給了她塊封地,享著古往今來從未有過的殊榮。
而梁王則駐守在九邊要塞。
大晉邊關(guān)一百余治所近乎一半都在梁王的治轄范圍。
可謂是深得圣心。
秋蘭和瓶兒自然都想出去看花燈,可二姑娘泡在書海里,連頭也不愿意抬。
眼見天色越來越晚,院里的小廝送來了邀帖,正是溫家三郎的貼身小廝冬信。
羅小娘拿走了卿歡手里的書冊,攆著她出去赴約,“你如今有機(jī)會離開侯府,怎么拖拖拉拉,前些日子的話,難不成自己都忘了,溫三郎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兒郎,你要把握住?!?/p>
溫時玉越是誠懇,卿歡就越是不安。
她是想將他當(dāng)做踏板,脫離侯府,可一想起他溫潤的模樣,就不忍欺騙。
若他知曉自己是個滿腹心眼的女娘,定會毫不猶豫的舍棄她。
磨蹭幾息,卿歡才去換了衣衫,帶著兩個丫鬟出了門。
侯府并不限制她的出行,尤其是冬信早就混了個臉熟。
這一個月來,他倒是常來,送些糕點(diǎn)美食或者鮮花,連祖母也贊溫三郎是個會弄風(fēng)月的兒郎。
冬信耐心的等著,看到二姑娘時,笑的露出雪白的牙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