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就是那種人。
用不著高聲,也不需要擺架子,事情自會向他傾斜,局面也終會落在他手心里。
他不需要掙扎,自然就能掌控一切。
可也就是這個人,在剛才,他沒有主導他們的關(guān)系,沒有把昨晚的事往任何方向推。
他只說了一句“我不想隨便”,剩下的全是等她表態(tài)。
她想起昨晚他在黑暗里緊緊抱著她,聲音啞得不像話,一句接一句地撒著嬌,求著她別走。
那不是一個習慣掌控的人會說出來的語氣。
他可以掌控會議、金錢、公司的所有決策。
唯獨在她這里,他選擇了失控。
她低頭看著手邊那杯還溫著的牛奶,突然覺得有些難以應(yīng)對。
她不知道自己昨晚到底是不是動過離開的念頭。
但現(xiàn)在,她沒想走了。
她回到臥室,走進他的衣帽間,從疊好的睡衣里抽出一件換上。
衣服有點大,領(lǐng)口略敞,袖子蓋過手指。
重新躺回床上,她下意識地摸了摸他的枕頭,還帶著一點他睡著時的溫度。
她閉上眼,藥物的助眠作用開始發(fā)揮,腦子漸漸昏沉。
靳明從書房看見她回了臥室,手停在鍵盤上兩秒,心跳莫名的慢了一拍。
他起身,把書房門關(guān)了一半,聲音很輕。
會還沒散,耳機里有人在說話。
他走到窗前,站了會兒,像是想看點什么,又像是在給這一天一夜里飄來蕩去的情緒尋找一個出口。
視野里是整片cbd的天際線,和她昨晚站在電梯門前看見的一樣。
只不過沒有燈火,也不閃耀,安靜而真實。
他坐回到屏幕前繼續(xù)開會,照常分析決斷,照常維持著秩序和方向。
但他的身體和意識,一直在感知她就睡在隔壁這件事。
他忽然覺得慶幸。
這個公司,這幢被他咬牙買下的辦公樓,這套為了節(jié)省通勤才準備的公寓,因為她在,都有了一點不一樣的意義。
視頻會里有人說了句什么,所有人都笑起來。
他沒有回應(yīng),只微微點了點頭。
像是,松了口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