尹雋回到病房,看見孟晚歌已經(jīng)醒了,靠近病床問:“還不舒服?”
“還可以……”孟晚歌別扭極了,一雙大眼東盼西顧就是不看他。
不一會兒護士叩門進來替她拔針,叮囑道:“以后記得少吃生冷刺激的食物,例假前中期尤其要避免,否則容易引發(fā)生理痛?!?/p>
孟晚歌心道難怪痛得厲害,前陣子巴黎熱得不行,她貪涼,幾乎天天冷飲冰品不離手。
“……好,謝謝?!?/p>
護士離開后,尹雋看她兩條雪白的細腿掛在床邊,這才想到出門時沒幫她帶雙鞋,他無聲吁了口氣,“沒事就回去了?!?/p>
“嗯?!泵贤砀杵沉怂谎?,這一眼直叫她臊得恨不得當場挖洞鉆進去──他腰側(cè)的襯衫染上了幾滴血跡,定是抱她時蹭到的……
她心虛極了,掙扎了片刻后才囁嚅著提醒他:“你的衣服被我弄臟了……”
尹雋垂眸看了一眼,只是淡淡“嗯”了一聲,走到她身前曲膝蹲下道:“來吧?!?/p>
孟晚歌眼睛眨了好幾下,腦子才轉(zhuǎn)過彎來,赧然低叫:“你干么?我、我自己可以走?!?/p>
“穿睡衣光腳走?”尹雋回頭瞥她一眼,“還是你想坐輪椅?”
“……”
尹雋一嘆:“上來吧,爸爸明天還要上班。”
孟晚歌怔住。
望著他寬闊結(jié)實的背好一會兒,澀然開口:“……那你別把我摔了?!?/p>
尹雋像聽了什么笑話般輕嗤。
孟晚歌輕手輕腳趴到他背上,睡衣底下沒穿文胸,她害怕被發(fā)現(xiàn),僵硬地挺著上身。
“好了?”
“……嗯。”
尹雋雙手往后繞過她腿彎,壓著裙擺,沒怎么使力就將人背了起來,往上顛了顛,沉穩(wěn)地邁出腳步。
為了穩(wěn)住自己,孟晚歌直覺搭住尹雋的肩膀,有別于自己體溫的熱度隔著薄薄的襯衫傳遞到掌心,滾燙得令她不由得縮手。
尹雋不得不停下來警告:“再動要摔了!”
孟晚歌暗罵自己反應過度,慢慢將手又搭了上去。
童年時期每當看到其它孩子被父親背得高高的,她都有些好奇是什么感覺。小時候外公也會背她,但是印象中三四歲起她就不怎么讓他背了,在她有限的貧瘠的經(jīng)驗中,還以為大約是和外公背她是一樣的,如今伏在尹雋背上,方明白兩者之間有多大差異──外公瘦,背她時走幾步就要停下來歇一歇,脊背像被穗壓彎了腰的稻梗,她總怕壓垮了他;可當前手掌下的肩線平而寬厚,肌理強健有力,馱著她依然走得又快又穩(wěn),好似絲毫不費氣力。
尹雋從來自制力驚人,長年保持著良好的運動習慣,就算是最忙最累的那幾年依然每天六點半起床游泳健身,一周至少兩次散打搏擊,公司穩(wěn)定下來后,有空他甚至會同同好去攀巖健走,練就了一身精悍結(jié)實的體魄。
曾經(jīng)有一段時間孟晚歌希望自己能多像他一些,長相也好,體格也罷,最好讓人一眼就能看出她是尹雋生的,可惜她和他卻幾乎毫無相似之處。不過后來她才明白,但凡她長得像他一點,何昭儀都沒可能任由尹雋把她留在身邊。
不管像誰不像,她都注定是個見不得光的存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