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恭喜仙子叩開天門。”青楓把玩著手中玉笛,眼底閃過期待之色。
“勞煩道友護法?!痹戚p嬈話音未落已然入定,周身環(huán)繞的云霧中隱現(xiàn)龍影翻騰。
她未曾料到應(yīng)龍血脈與洞玄境共鳴竟如此劇烈,此刻每寸經(jīng)脈都似有熔巖奔涌。
青楓踱步至血魔修士尸身旁,熟練翻出儲物法器。
當血色晶石映入眼簾時,被禁錮的洛君棣瞳孔驟縮。
這些魔修竟還沿襲著“留影證道”的陋習,這意味他們先前圍殺云輕嬈的影像可能已被完整記錄。
“可否由本座帶走這些罪囚?”虛空傳來紫蘇道君的密語。
“此時現(xiàn)身恐生誤會?!鼻鄺髦讣廨p撫晶石表面血紋,“云仙子此刻若被打斷調(diào)息,輕則境界跌落,重則道基受損。還請師伯暫隱暗處?!?/p>
紫蘇凝視著毫無防備的云輕嬈,心中驚異更甚。
尋常修士突破后必設(shè)三重禁制護體,這位瑤池圣女卻將生死安危托付于相識不過月余的同道。
青楓若存異心,此刻正是千載難逢的時機。
云霧中的龍吟漸趨清越,青楓把血色晶石收入懷中,唇角勾起意味深長的弧度。這場看似偶然的突破,或許將成為攪動三界風云的起始。
紫蘇道君眉峰緊蹙,望著正在調(diào)息的云輕嬈和斜倚在她身側(cè)的青楓。
這劍拔弩張的場景里,他竟還有閑心把玩從眾人身上搜刮來的物件。
他忽然對自己的來意產(chǎn)生困惑,這場圍剿行動,何時演變成這般古怪光景?
御獸宗天樞殿內(nèi),沐正霆握劍的手青筋暴起。
他怎么也想不到,與自己共事百年的同門竟會突然發(fā)難:“你身為大梁皇室血脈,又是御獸宗首座長老,為何要勾結(jié)魔宗?”
被玄鐵鎖鏈束縛的洛君陌嗤笑出聲,周身魔紋在月光下若隱若現(xiàn):“沐師兄當真以為魔宗就是惡的化身?”
他束發(fā)的玉冠早已碎裂,此刻披散的黑發(fā)襯得眉眼愈發(fā)陰鷙:“你可知每年有多少修仙者以斬妖之名屠戮平民?那些死在‘試劍’名目下的凡人百姓,他們的冤魂該向誰討公道?”
“休要混淆視聽!”沐正霆劍氣激蕩,殿中燭火應(yīng)聲而滅:“魔宗修煉需活人生祭,光是血魔窟里就……”
“比起魔修明刀明槍的惡,你們這些正道的偽善才更令人作嘔?!?/p>
洛君陌突然暴起,腕間鐵鏈被掙得錚錚作響:“三年前青州大旱,你們用賑災之名強征童男童女試藥時,可曾記得‘替天行道’四個字怎么寫?”
這番質(zhì)問讓沐正霆瞳孔驟縮。那場因試煉新弟子而引發(fā)的慘劇,確實是御獸宗百年難愈的傷疤。
“至少我們有戒律堂約束門人。”御獸宗掌門的聲音已不似先前篤定。
“約束?”洛君陌突然放聲大笑,眼角沁出血淚:“當你們的長老在凡間強娶民女時,當你們的弟子為爭奪靈脈血洗村落時,你們那些狗屁戒律可曾顯靈半分?”
殿外驚雷乍響,暴雨傾盆而下。兩位昔日同門隔著雨幕對視,百年情誼終究化作滿地碎玉。
山風卷起血色殘陽,洛君陌染血的蟒紋袍在劍氣中獵獵作響。
他脖頸揚起近乎癲狂的弧度:“要殺便殺,待我重鑄魔軀之日,定要爾等宗門血債血償?!?/p>
“連嘴仗都打不贏,掌門您這口才……”青楓藏在人群后扶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