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偷渡時在海上漂泊七日七夜的顛簸不同,波音
787的銀翼僅用兩小時三十三分鐘,便將他們從櫻花國載回京城。
戴家司機的黑色賓利泊在
通道口,鍍鉻車標在陽光里泛著冷光。
“小姐,溫先生。”司機替他們拉開車門,真皮座椅還帶著恒溫空調的暖意。
戴絲絲抱著膝蓋縮進去,發(fā)間銀鈴蹭過車窗,忽然指著街對面驚呼:“是糖炒栗子!師傅我們去買好不好?”
溫羽凡看著她眼里亮起的星光,不禁搖頭失笑。
司機提起戴絲絲的小手提箱時,箱角掛著的櫻花鑰匙扣晃出星芒般的閃爍,隨著箱子落進后備箱。
而在箱底疊得整齊的浴衣上,溫羽凡的睚眥面具正靜靜蟄伏,青銅紋路里凝結著異國月光,如同一只收斂起爪牙的野獸,只待夜色深沉時露出鋒芒。
戴家的鋼鐵大門敞開,賓利停在戴家豪宅門前。
戴絲絲跳下車,發(fā)間銀鈴隨動作輕響。
管家老陳立在臺階旁,中山裝第二顆盤扣上的銅懷表鏈泛著溫潤光澤,表蓋內側刻著的“癸酉年”字樣隱約可見:“溫先生,老爺在書房等您?!?/p>
“好。”溫羽凡解開風衣,暮春的風卷著槐花香掠過他領口,卻掩不住袖口殘留的京都線香氣息。
他跟著老陳往書房走,皮鞋踏在青石板上叩出清響,忽聞身后傳來細碎的腳步聲。
“師傅,我就不去見我老爸了!”戴絲絲提著裙角往花園方向逃去,發(fā)梢銀鈴在風里碎成一串星子,“我要去找?guī)熃悖 ?/p>
話音未落,她已拐過九曲橋,粉色裙擺掠過池邊鳶尾,驚起一尾紅鯉躍出水面。
“這丫頭。”溫羽凡搖頭失笑,也不去管她,至于戴宏昌以后會怎么罰她,便不是他要關心的事情了。
書房的博古架上,新擺了幅《雪夜拔刀圖》。
絹本上的武士單膝跪地,刀刃映著雪光,倒像是給滿室檀香添了幾分肅殺之氣。
戴宏昌紅光滿面地從真皮大班椅上起身:“哈哈……溫老弟!”他張開雙臂做出擁抱姿態(tài),袖口露出的檀木佛珠串撞在桌角,發(fā)出清脆的響,“實在抱歉啊,絲絲太不聽話了,給你添亂了。聽說害得你比賽都沒打完?!?/p>
“沒事沒事,”溫羽凡目光掃過墻上新掛的吳昌碩墨竹圖,“那什么‘武道祭’也沒多少高手,沒什么意思?!?/p>
戴宏昌忽然探身湊近,雪茄味混著古龍水氣息撲面而來。
他的眼神里浮起幾分“男人都懂”的曖昧:“主要聽說有人壞了老弟的‘雅興’?要不……”他豎起兩根手指晃了晃,金表鏈閃過冷光,“哥哥回頭讓人安排兩個東瀛姑娘補償你……”
“哎哎哎!”溫羽凡露出惶恐神色,身體向后仰去,膝蓋幾乎碰到黃花梨茶幾,“在這里可不行啊。戴哥別忘記了,這里還有霞姐在呢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