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家
張莊象山村盛產(chǎn)石頭,大量的石山被爆破成石塊,打成碎石后運去修建公路。
不少象山村的村民在國營的礦山上干活,姑姑沈富麗的丈夫張光明也是如此。
有了這份固定且不算低的收入,張光明家也在不久前就建了新房子,石塊加上白灰壘砌成墻壁,切割成長方形的石板壓蓋在房頂上,院子的大門也是大鐵門,還刷了朱紅色的油漆,與周圍老舊的房屋相比顯得鶴立雞群。
沈薇跟奶奶到張家的時候,家家戶戶都在做午飯,房頂上都冒著裊裊炊煙。
沈薇拍了拍厚重得大門,里面立即傳來了一個老婦的聲音:“誰???”
“我是沈富麗的侄女兒,我是來找我姑姑的。”
沒多久鐵門打開,一個老婦從門縫露出一張冰寒的臉,警惕地看著沈薇。
奶奶是認識她的,正是姑姑的婆婆黃老婆子,立即上道:“親家?!?/p>
“哦,原來是親家啊,”黃老婆子一看是奶奶到了,皮笑肉不笑地道,“不逢年也不過節(jié)的,咋就突然來了?進來吧?!?/p>
沈薇跟著奶奶走進院子,一頭壯碩的騾子在門后的墻角撂著蹶子,散發(fā)出特有的臭味。
黃老婆子邁著小腳,從屋里拿出兩根板凳放在院子里:“坐吧?!?/p>
“不用,”奶奶顯然對她的待客之道不是很高興,再怎么說她也是個親家,這黃老婆子連屋都不讓她進,“我們就是正好順道路過來看看我閨女,待會兒就得回去了。她人在家嗎?”
“去礦上干活了,中午不回來吃?!秉S老婆子道。
“那能不能讓人帶個信讓她回來一趟?”
“村里人都忙著呢,誰有空去啊?!秉S老婆子道,“要不你們改天來吧?!?/p>
話說到這兒,沈薇已經(jīng)察覺到不對了。
哪有娘家人來了想看看人,還推三阻四不讓見的?
于是道:“大娘,礦山在哪兒,我們自己去找?!?/p>
“遠著呢,”黃老婆子道,“路還不好走,再說礦上也不輕易讓人進,你們?nèi)チ艘部床坏健!?/p>
“你就說在哪兒吧,”沈薇道,“我們大老遠來一趟,不可能連面都見不著就回去的道理?!?/p>
黃老婆子還想推,一個七八歲的小丫頭突然從廂房里跑了出來:“外婆,我知道我娘在哪兒?!?/p>
黃老婆子一瞪眼,拿起屋檐下的掃帚,對著小丫頭的腿就抽了過去,小丫頭嚇得轉身又跑進屋里。
“能得你個短命鬼,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!”黃老婆子沒打到人,又不好追進屋里,只能在門口罵罵咧咧,“就跟你那個不會下蛋的娘一個賤德性,再敢出來亂說話,看我今天不抽死你!”
奶奶一聽就炸了,沖到黃老婆子面前,一把搶下她手里的掃帚:“這么小的孩子你用掃帚打,你怎么這么狠心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