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凡壓低身形,如貍貓般悄無聲息地滑入洞中。
一股混雜著泥土腥味、硫磺刺鼻氣味以及若有若無血腥味的陰冷空氣撲面而來,讓他眉頭微蹙。
他屏住呼吸,側(cè)耳傾聽,除了自己輕微的腳步聲和洞壁上偶爾滴落的水珠聲,深處似乎還傳來一些模糊的動靜。
適應(yīng)了洞內(nèi)的昏暗,他發(fā)現(xiàn)這洞穴并非天然形成,洞壁有人工開鑿的痕跡,蜿蜒向下。
走了約莫十幾米,前方光線略微明亮了些,一個相對開闊的地下空間赫然出現(xiàn)在眼前。
眼前的一幕,讓葉凡瞳孔驟然一縮!
這分明是一個簡陋卻五臟俱全的地下作坊!
幾張用破木板搭成的桌子上,凌亂地散落著一堆堆切得細(xì)碎的蘿卜干、顏色各異的草藥根莖,還有一些叫不出名堂的植物碎塊。
旁邊靠墻堆著幾個鼓鼓囊囊的大麻袋,敞開的袋口露出里面類似的“原料”。
一個用泥土和石塊壘成的簡陋土爐子正對著洞壁,爐膛里還有未燃盡的炭火發(fā)出微弱的紅光,爐邊散落著一灘黃色的硫磺粉末,刺鼻的氣味正是由此而來。
“獨眼彪的假高麗參,果然是在這里炮制的!”葉凡心中了然,孫老伯的情報得到了證實。
這些家伙,竟然在這種深山老林里搞起了制假的勾當(dāng),真是處心積慮。
他的目光快速掃過整個作坊,很快,在角落里一堆凌亂的干草下,他發(fā)現(xiàn)了幾塊已經(jīng)凝固發(fā)黑的血跡!
那血跡的顏色深淺不一,顯然不是一兩天形成的。
血跡旁邊,還散落著幾截被割斷的粗麻繩,以及一塊被撕裂的深色衣角。
葉凡俯身撿起那塊衣角,仔細(xì)辨認(rèn),這布料的質(zhì)地和顏色,與他在洞口積雪下發(fā)現(xiàn)的那些碎布片如出一轍!
一種不祥的預(yù)感涌上心頭。
這里,恐怕不僅僅是制假那么簡單。
這些血跡,這些斷裂的繩索……難道,這里發(fā)生過搏斗,甚至……出了人命?
就在葉凡心神凝重之際,洞穴更深處,突然傳來一陣壓低了的說話聲,還夾雜著幾聲金屬器物碰撞的輕響。
“媽的,這鬼地方,潮得老子骨頭縫里都快長蘑菇了!”一個聲音粗噶,帶著濃重外地口音的男人抱怨道,“那批貨熏得也差不多了吧?趕緊弄完,等三天后‘獨眼彪’的人來取了貨,老子可是一刻都不想多待了!”
另一個聲音略顯尖細(xì),也帶著外地口音:“我說老三,你就少抱怨幾句吧!‘黃爺’可是特意交代了,這批貨關(guān)系重大,要是出了半點岔子,‘上面’怪罪下來,你我都吃不了兜著走!你忘了前幾天那個不長眼的‘貨’了?哼,還想偷摸著跑出去報信,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!要不是咱們哥倆手腳麻利,把他給‘處理’了,指不定現(xiàn)在多大麻煩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