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實際上,夜澈對此從未表過態(tài)。
細思極恐。
她試探著問,“在武將和世家中,舒太妃是不是更看好世家?”
阮修墨委實沒想到,桃夭竟如此敏銳。
他意味深長道,“過幾日定國公大壽之前,舒太妃曾明令承王,不得親自前往?!?/p>
桃夭恍然。
她記得,前世的承王沒有參加祖父大壽,原來是因為舒太妃。
父王早逝,寡母兄弟與他血濃于水,一個“孝”字,就能讓他心甘情愿囚于五指山下!
原來,他雖貴為承王,權(quán)勢滔天,卻也有他的難言之隱,他的無可奈何。
算起來,他與她倒是有些同病相憐……
“舒太妃是他的親生母親,難道不知道他中了蠱嗎?”
這對母子,未免也太詭異了些。
“舒太妃生他時難產(chǎn),在鬼門關(guān)走了一遭回來,就有了喘癥,一旦哭得厲害就容易發(fā)作?!?/p>
“因為身體不好,舒太妃生夜湛的時候也早產(chǎn)了,夜湛也因此落下不為人知的隱疾。雖然后來聽說治好了,可是舒太妃將一切都怪在他身上,非但不愿與他親近,而且十分苛責(zé)?!?/p>
桃夭腦海中浮現(xiàn)鯉魚池畔初見夜澈時,他煢煢孑立,周身環(huán)繞孤寂的背影。
她提及他兒時因尚書之子挨打,遭舒太妃鞭笞,還被逼著認(rèn)罪的事,夜澈眼底顯而易見的動容。
當(dāng)初她還覺得奇怪,該要多嚴(yán)厲的母親,才會不信親兒的解釋,將罪責(zé)強扣在他身上。
原來,舒太妃對他自出生就心有怨懟……
“因舒太妃不喜,他從小都是由奶娘帶大的,后來奶娘在他八歲的時候離府了,所幸太妃隨意指去照顧他的應(yīng)嬤嬤待他不錯,每次挨罰,都悄悄給他送吃的。”
“再加上先承王十分器重他,不但親自教他武功,還教他學(xué)兵法策略,府里的人倒是不敢瞧不起他?!?/p>
“表哥與他……相識很久了?”桃夭低問。
“起初我在私塾認(rèn)識他的時候,只羨慕他十分聰明,我名聲不好,沒人肯跟我一塊兒,他又孤僻,就被夫子安排在一起。”
“后來每次我挨罰,他都會悄悄幫我,可偏偏他不善言辭,骨子里還有些自卑……”
想起兒時,阮修墨唇角溢出幾分笑意,但很快淡去,“直到先承王為救皇上而死之后,他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。”
他凝望著搖曳的燈火,陷入回憶中,眼底帶著不忍,“還記得臨去邊境之前,我與他見過一面。那時候他手里就攥著那只手鐲,說是他害死了先承王!”
“我當(dāng)然不信,追問下才知道,原來先承王也中了蠱,可先承王還是將能壓制蠱毒的手鐲給了他……”
桃夭瞳孔微縮。
“那是不是意味著,暗害先承王和他的黑手,極有可能是同一個人!”
……
離開東巷十七號,天色已經(jīng)暗下來。
桃夭先到集市與書韻匯合,再坐上洛家的馬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