船艙空間不大,彌漫著朽木的腐味,且漆黑不見五指。
夜澈感覺到懷里的身體變得僵硬,他小心翼翼將人放下,卻發(fā)現(xiàn),桃夭根本站不穩(wěn)。
她身體冷得像塊冰,靜寂的船艙里甚至能聽到她牙齒打顫的聲音。
“你怎么了?”
這回,桃夭連客套的回應(yīng)都沒有,她說不出話來。
整個腦海都被一個漆黑的畫面占據(jù)。
在那里,她全身又痛又冷,雙手被釘動彈不得,不論怎么哭嚎求救,嗓子里愣是發(fā)不出聲音。
在那一片漆黑的絕望里,空氣越來越稀薄,她感覺到腹中孩兒生命的流失,拼命掙扎蹬腿想要留住他。
可直到耗盡全身氣力,一點點窒息而死。
她沒有等到。
她救不了自己,更護不住孩子……
“沒事了,別怕……”
一個聲音穿透了黑暗,闖入封閉的絕望里。
她下意識伸手,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死死攥住,“救我……救救我的孩子……”
“求求你!”
眼珠砸落在夜澈的手背上,他往上探,捧住她滿是淚痕的臉,又重復(fù)了一次,“沒事了,我會帶你出去?!?/p>
他以為她骨子里藏著天不怕地不怕的傲氣。
沒想到,她居然怕黑?
可為何,她明明沒有睡著,說出來的話卻像做噩夢的囈語一般……
我會帶你出去。
這話像是一束光,直直照進那一片黑暗里。
桃夭死死抓住他的衣袍,如同落水者遇到了浮木。
察覺到她漸漸恢復(fù),夜澈將她濕漉漉的腦袋摟進懷里,一遍又一遍低聲重復(fù)。
“我會帶你出去,相信我?!?/p>
香囊隱隱透出的淡淡香氣,混雜著男人獨有的體味,沁入桃夭鼻尖。
桃夭的神智也一點點回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