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起那日夜澈聽到時滿臉的怪異,桃夭搖頭失笑。
身側(cè)的夜湛自然沒有錯過她的動靜。
他同樣時不時悄然打量桃夭。
十七歲的少女杏眼桃腮,頰邊帶著明媚的笑意,像枝頭初綻的桃花,有種純粹又靈動的美好。
此時的她與在宣政殿前運籌帷幄,與皇帝打著機鋒毫不示弱的女子判若兩人。
親眼看著她和竇氏相互配合,將洛家人的陰謀按死在腹中,從來記不住女子容貌的他,第一次記住了這張臉。
“大小姐來時的馬車怕是被阮二公子和竇大小姐駕走了,不如,坐我的馬車回吧?!?/p>
桃夭當即明白,他還要當值,只能讓車夫獨自送她。
她婉轉(zhuǎn)拒絕,“多謝夜統(tǒng)領好意,他們?nèi)赳{走了馬車,也定會留人等我,回頭來接。”
夜湛不想她這般篤定,笑了笑,“大小姐與阮二公子的關系可真好?!?/p>
無言的信任,最是可貴。
桃夭落落大方回道,“是呀,他是我表哥,從小一起長大,對我很是照顧?!?/p>
“那,我大哥呢?”夜湛突然話鋒一轉(zhuǎn),“聽說大小姐與我大哥交情頗深?!?/p>
桃夭微微抬眼,卻未答話。
見狀,夜湛也不尷尬,只是輕笑,“若大小姐不方便回答,便當我沒問?!?/p>
“夜統(tǒng)領聽說的不少,不過,耳聽為虛,眼見為實,夜統(tǒng)領若是得空,還是得多思多看的好?!?/p>
幾句話下來,夜湛微斂了笑意。
很快又揚起嘴角,朝桃夭拱手,“大小姐教訓得極是,是我思慮不周,唐突了。”
桃夭微微挑眉,“不過一個提議罷了,夜統(tǒng)領不必如此?!?/p>
這個夜湛看著是個意氣風發(fā)的公子哥兒,實則能屈能伸,進退有度,溫潤中總有些疏離和試探,是個謹慎之人。
此時此刻,她深深明白了阮修墨曾說過的那句話。
承王府,深似海。
那夜她當著夜澈的面說承王府是墳墓,如今看來,一語中的啊。
見桃夭收斂了鋒芒,夜湛眸色一柔,兩人轉(zhuǎn)眼也走到了宮門口。
“夜統(tǒng)領留步?!?/p>
夜湛朝宮門外一處拐角掃了一眼,眸色忽深。
“我送你出宮,看著你上馬車?!彼e步向外,溫潤的語氣里藏著不容推拒的堅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