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她跟娉霜這樣的家生子,父母親人都綁在洛家,如何敢違逆主人之意?
被架到長凳上時,她甚至沒有半分掙扎。
板子噼里啪啦響起。
杖責(zé)剛過一半,婉藍吐了血,慘叫著求饒,“大人饒命,我說……我愿意說實話……”
程昱抬手,杖責(zé)暫停。
婉藍滿嘴猩紅,臉色慘青,抖著聲音道,“是……是少夫人……”
“少夫人怪大小姐讓沈氏住進伯府,給了沈氏勾引姑爺?shù)臋C會……又氣大小姐恩將仇報,想要奪走她苦心經(jīng)營多年的清歡齋……所以……所以讓奴婢寫了這個假方子……”
她咧唇慘笑。
“大小姐,確實是……無辜的?!?/p>
婉藍的聲音不大,在這靜寂的公堂上,卻清晰地鉆進每一雙耳朵里。
桃夭面色驟沉。
“你說這話,可有證據(jù)!”
阮玉竹母子為了保住自己,當(dāng)真是什么惡毒的伎倆都使得出來!
婉藍聲音嘶啞,“我一直是夫人的貼身侍婢,近段時日因為看不慣夫人的所作所為,在紅袖面前多言了幾句,才被貶到外院干粗活的……”
“大人,我說的都是實話?!?/p>
洛京臣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,“我一直以為阿漪只是善妒了些,沒想到,她竟然做出這種事……”
話落,他又搖了搖頭,似終于替自己愛妻尋到了開脫的理由,“大人,阿漪最近受了不少刺激,這才會一時想不開做出這種事,請大人開恩??!”
程昱卻冷了眼,“來人,去威遠侯府,將竇氏壓入天牢,聽候?qū)弳??!?/p>
“且慢!”桃夭面無表情看著他,“光憑一個奴婢三言兩語,程大人就這么定罪了?”
“大嫂剛小產(chǎn)沒多久,身體虛弱,您不把案子分清楚斷明白就抓人,就不怕威遠侯掀了您的京兆府?”
程昱瞬間腦補出威遠侯那廝提刀劈開京兆府牌匾的模樣,額頭沁出冷汗。
他倒也不是怕。
只是,剛上任就出事,又要讓那些盯著他出錯的王八犢子嚼舌根了。
桃夭揚起手中的方子,“更何況,這張方子根本沒有問題?!?/p>
她凜聲道,“若說那些人用過后出了紅疹,且引發(fā)高燒藥石無罔,那一定是他們手里的香被額外添加了琉璃砂?!?/p>
“琉璃砂價格不菲,且產(chǎn)自西域,京中極其罕見,唯一能拿到的地方,只有皇宮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