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噗通!”
李恪被兩個太監(jiān)毫不客氣地丟進偏房。沉重的木門“哐當”一聲鎖死,隔絕了天光,揚起的灰塵嗆得他直咳嗽。
“嘶——!”他癱在冰冷的地磚上,渾身骨頭像散了架,喉嚨火燒火燎,胃里殘留的毒藥還在翻騰。
“開局就送毒殺?這穿越也太坑了!”他喘著粗氣,門外看守的腳步聲如同催命符。
裝瘋賣傻,上洇開一團刺目的紅。沉默片刻,冷聲道:“看緊了。”
第二天。
內(nèi)侍聲音更低:“殿下……把……把恭桶當帽子扣頭上了……還追著太醫(yī)要……要‘加薪’……”
“砰!”玉鎮(zhèn)紙砸在御案。李世民臉色鐵青:“混賬!”內(nèi)侍撲通跪倒。
第三天。
內(nèi)侍幾乎趴在地上:“……殿下在房里……脫了褲子……對著墻角……說……說在給御花園施肥……還問侍衛(wèi)……要不要入股……‘有機肥項目’……”
“夠了?。?!”一聲暴怒咆哮震得御書房嗡嗡作響。李世民猛地站起,胸口劇烈起伏,臉色黑沉,“傳旨!三子李恪,言行無狀,瘋癲悖逆,有辱天家!即日起,褫奪皇子封號,貶為庶人!逐出皇宮!永世不得踏入宮門半步!其名下所有用度,即刻收回!滾!現(xiàn)在就滾!”
圣旨如驚雷劈開偏房。
木門被粗暴拉開,刺眼陽光涌入。兩名鐵面侍衛(wèi)堵在門口:“庶人李恪,接旨!即刻離宮!”
毫無憐憫。幾個伺候過李恪的下人——瘦小的小祿、圓臉的小福、小宮女春桃,被推搡著聚在院中,面無人色,眼中滿是絕望。主子倒了,他們這些池魚,下場可想而知。
李恪被從地上拖起,連推帶搡趕出小院。腳步虛浮,三天的“影帝”生涯耗盡體力,貶為庶人的消息更讓他腦子嗡嗡作響。
“完了……”心底一片冰涼。
身無分文,掃地出門,落腳處都沒有。這比被永久封號還慘十倍!
漫長的宮道仿佛沒有盡頭。侍衛(wèi)像押解重犯跟在后面。李恪渾噩走著,身邊是失魂落魄、小聲啜泣的小祿、小福和春桃。小福緊緊抱著一個癟癟的粗布口袋——里面是半袋糙米,幾個冰冷的雜面饅頭。
高大宮門在望。朱紅的門扉只開一道縫,露出外面長安街市一角,喧囂人聲浪涌而來。
“快滾!”守門侍衛(wèi)隊長滿臉鄙夷,像驅(qū)趕蒼蠅般揮手,狠狠推了李恪一把,“一個下賤庶人,別污了宮門!”
李恪一個趔趄,差點摔倒。小福連忙扶住,米袋差點脫手。
“天殺的……”李恪穩(wěn)住身形,看著身后緩緩合攏、徹底隔絕他皇子身份的巍峨宮門,內(nèi)心翻騰。環(huán)顧陌生街道,洶涌人潮,巨大的茫然和無助瞬間將他吞沒。去哪?睡哪里?這半袋糙米能撐幾天?
“主……大哥!”春桃?guī)е鴿庵乜耷?,眼睛紅腫??粗钽∈Щ曷淦呛屯饷婵膳碌氖澜?,恐慌幾乎將她淹沒。她猛地吸了下鼻子,急道:“大哥!奴婢想起來了!娘娘……娘娘以前好像提過!宮外平康坊那邊……有一處老宅!是她入宮前娘家偷偷置辦的私產(chǎn)!鑰匙……鑰匙……”
她急得跺腳,手忙腳亂在發(fā)髻上摸索,拔下那根唯一的、有些舊的桃木簪子,簪頭雕著一朵小小桃花。
“對!鑰匙好像就藏在簪子里!”春桃聲音帶著驚喜和不確定,顫抖著手用力一擰簪頭桃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