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杜鳶才在樓梯上走了幾步,就聽見身后傳來了一個聲音:
“道長留步!”
杜鳶回頭望去,只見瘦削的中年男人正立在樓梯上看著他。
見杜鳶看來,他輕笑著拱了拱手道:
“還請道長見諒,不愿透露姓名,實在是身份所限?!?/p>
他只是過來吃飯的。那華服公子沒有說錯,這一片的確是這家酒樓最為地道也最為上乘。
所以他也喜歡閑暇時來這兒打打牙祭。當(dāng)然還有一點就是,他偶然聽到人說,這兒來了一個河?xùn)|柳氏的貴公子。
河?xùn)|三著姓雖然不如五姓七望,但也是赫赫有名的世家門閥,某些程度上,甚至比韓氏都要強上一線。
這樣一個大姓的貴公子突然來了他治下。
不管是從公還是從私,過來看看都是應(yīng)該的。
因此他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種地方遇到那位傳聞中的道長。
也更是因此,在樓下掌柜哪里,聽說了這兩人在一起的他忍不住聯(lián)想了許多。
比如這位道長是不是跟河?xùn)|柳氏有什么關(guān)系?
先前聽到的消息是讓他已經(jīng)開始相信,是真遇到了一個有本事的高人。
可現(xiàn)在,既然和河?xùn)|柳氏扯上了,那就說不準(zhǔn)了!
只是他萬萬沒想到,這念頭還未及深想,掌柜又補了一句:“那位公子又說自己不姓柳,改姓王了。”
這話讓他瞬間失笑。世家大族絕不會拿自家姓氏開玩笑,那可是他們的命根子。
所以,那個所謂的“貴公子”,必定只是個想借大姓招搖撞騙的貨色。
縱然被人識破的后果極其嚴(yán)重,但每年總不乏此類宵小之徒。
于是,之前的種種猜測頓時煙消云散。
至于捉拿這個從貴公子變成龜公子的人,呵呵,那不是他該做的,他也沒有興趣在對方跳上臺面前,巴巴的去替門閥辦事。
連帶著杜鳶,他也覺得多半是個同樣的貨色,而非是那位傳聞中的道長。
只是,當(dāng)隨從聽見隔壁廂房傳出動靜,前去查看時,卻發(fā)現(xiàn)了那龜公子僵硬參拜的離奇表現(xiàn)。
這就讓他生出了一絲心思的遣人來請杜鳶。
再往后,他就來了這里。
甫一照面,他心頭便是一凜——十有八九,眼前這位,就是青縣來的那位道長!
杜鳶回頭看了他一眼道:
“光天化日,何須如此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