靳明注意到她在看著他,見她盤子里幾乎沒動,低聲問:“還好嗎?”她下意識點頭,“還行,就是吃不太慣。
”他有些抱歉的安慰她,“我也不愛吃,等結(jié)束了咱們?nèi)コ渣c你愛吃的。
”她知道自己說了謊。
她不是吃不慣,是不敢放開吃。
這不是卑躬屈膝,也不是自卑作祟。
是她心里有桿稱——這是別人的游戲,而她不是規(guī)則的制定者。
但她既然決定來了,就沒資格出錯。
她可以不自在,可以小心翼翼,可以像現(xiàn)在這樣連飯都吃不好。
但她不會出丑,也絕不讓人輕易說出那句:“她就不該來。
”晚餐結(jié)束后,小型弦樂隊登臺,宴會廳里響起柔和的樂曲聲。
賓客開始在宴會廳內(nèi)自由走動,氣氛看起來輕松了不少。
也正是從這一刻起,靳明被圍得愈發(fā)密不透風。
來找他的人一個接一個,大多是他過往的合作方、潛在投資人、其他企業(yè)的代表,或者干脆是來套近乎混個臉熟。
幾乎清一色是男人。
有人客客氣氣,也有人帶著幾分自來熟的熱絡(luò),語氣態(tài)度各不相同,但目標只有一個:靳明。
“靳總,您還記得我們上次在迪拜那場飯局嗎?”“最近我們那邊正在準備新一輪的基金備案,有沒有興趣了解一下?”每來一個人,靳明都會穩(wěn)妥地把她介紹一遍。
“這位是我女朋友,羅憶芝。
”不加其他頭銜,不附帶解釋。
他只說一次,然后留出時間給對方回應(yīng)。
但回應(yīng)多數(shù)輕飄飄。
“哦,羅小姐你好。
”對方舉杯點頭,姿態(tài)禮貌,卻連看她的眼神都是匆匆一閃。
她剛張嘴回應(yīng)“你好”,人家已經(jīng)轉(zhuǎn)過頭去繼續(xù)和靳明談事了。
接連幾次,她說到一半的話被對方略過,杯子舉起又放下,嘴唇剛動,對面已經(jīng)換了話題。
香檳她不愛喝,只好換水。
第一杯下肚,是為了保持得體,第二杯,是為了緩和喉嚨的干澀,第三杯開始,她就有點憋悶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