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“媽,今晚我要跟予晞睡!”“好好好。
”“我們要聊一個通宵的天。
”“好好好,試都考完了,隨你們?nèi)ァ?/p>
”“我……”岑予晞聽著這些再日常不過的母女對話,看到周父跟周越笙推著她的行李進(jìn)房喜悅的背影。
她感覺母親此刻就在身邊,周家人肯定是母親派來守護(hù)她的天使。
她好想喊一聲“媽媽。
”-翌日,昤昽大亮,暑氣漸盛。
岑予晞是在周越瑤的床上醒來的。
昨晚她們聊天聊到了凌晨四點(diǎn),為了不吵醒周家所有人,她早上起來的動靜比壁虎爬行的聲音都小。
她既然逃離了岑家的魔掌,那今后的日子,她就要好好規(guī)劃,燦爛地過。
要想日子過得好,學(xué)習(xí)和工作都得跟上。
這個暑假,她一秒鐘都不想浪費(fèi)。
她要找份工作,先完成個小目標(biāo),雖不可能是一個億,也得是一個w的小目標(biāo),才足以支撐她未來一年的學(xué)費(fèi)和生活費(fèi)。
原來壓力,也是一種盼頭。
岑予晞輕輕地關(guān)上周家的大門,往電梯口走。
她穿的依然是高中的校服,白色的翻領(lǐng)t恤,已被洗得透薄,校服胸前用紅藍(lán)布條拼接的圖案神抽象,青紫的收腳運(yùn)動褲,像兩根行走的生茄瓜掛在腿上,丑得讓人費(fèi)解。
這跟她那臭名昭著的母校倒也算破鍋配爛蓋——丑得登對,爛得般配。
多虧岑予晞這凝脂的白膚,薄骨纖形、玉立抽條的身姿,襯得這身衣褲像點(diǎn)衣褲。
下到一樓,她伸手拉開a棟樓的大玻璃門,繞過蜿蜒的七里香花叢,大步地跑出了康泰莊園小區(qū),再沿著秦南大道一直往前跑。
人行道邊上不知名的樹,在她身側(cè)一棵一棵地掠過。
“予晞!予晞!我不行了,不行了!你快等等我??!”周越瑤氣喘吁吁的喊聲突然在她身后隱約響起,岑予晞頓感疑惑,她昨晚明明已跟周越瑤商量好,讓她不用早起跟著出來的,可身后的喊聲明明就是周越瑤的。
岑予晞停下腳步,轉(zhuǎn)身循聲望去,只見周越瑤比螞蟻大不了多少的身影,跑跑停停地朝她這邊來,她招手回應(yīng):“瑤瑤,你慢點(diǎn)兒,我就在這等你!”岑予晞的頭頂上空,是一棵茂密的黃桷蘭,這將盛的暑氣,風(fēng)都裹挾著燥熱,卻因著路邊這棵黃桷蘭的花香,讓人生出了山間小溪般清甜的涼意。
她抬起雙手,抹了抹額頭的細(xì)汗和發(fā)絲,閉眼抬頭,迎著樹葉間閃爍的縷縷曦光,深深地吸了一口這清甜的空氣,唇角不禁彎起了極美的弧線。
這是她十八年來從未感受過的自由。
是比高考結(jié)束后,同學(xué)們癲狂地撕碎的練習(xí)卷和課本,紙屑在空中肆意凌亂地狂舞更痛快、更淋淋盡致的自由。
大約喝一瓶可樂的時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