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里,秦棒槌和方氏說明來龍去脈:“這事當下不好叫娘知道,我給她把了脈,身體沒啥毛病,只這樣被撿回來,在外頭怕是吃了苦,好在底子不錯,諸事等她醒了問明再定,只麻煩嫂子給她洗漱換衣喂藥,照顧一二?!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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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戲登場
小叔子說的話,方氏無有不應(yīng)的,從前她就把小叔子當半個兒。那天被丈夫甩了一巴掌說她沒教好兒子,被小叔子見到了,小叔子好一頓火說他哥子不教父之過,再說他爹,最后她丈夫也挨了他爹打,她很是出了這口氣。
又不是她一個人生的兒子,兒子又不隨她姓,再說撒個謊罷了,打了兒子還動手打她這個娘,就是小叔子給她出了氣,不然她不掀翻屋頂就不姓方。
方氏瞅著小女娘的身量,回房間拿了身才給秦有根做的新衣,現(xiàn)在灶房被占著,秦有根也只能翻出個爐子燒水,不夠沐浴的,只能用帕子給小女娘擦了擦頭臉身子。
擦洗干凈換上身新衣裳,方氏又給小女娘梳了頭,待頭臉都露出來,方氏把秦棒槌喊進來,讓他看看:“這孩子和她大舅年輕時一個模子刻出來的,她大舅現(xiàn)在是老了,年輕就是這個模樣,濃眉大眼的?!?/p>
方氏瞧著,這孩子是秦傳宗的外甥女沒跑了,她身上舊衣服雖然臟兮兮,到底是有七八成新沒補丁,經(jīng)緯密實摸起來十分軟和,皮膚白凈身上沒見到什么傷口,一雙手上也見不著什么老繭,料想大姑子這些年過得不算太差。
就是不知道,如今這樣子,是否遭遇了什么變故?
這也是秦棒槌擔心的事。
秦有根在一邊杵著,聽他娘說他爹年輕時和面前這個表姊妹長得一樣,大驚失色:“我爹那老嘎巴菜,和我這水靈的白菜姊妹長得一樣,娘你是不是老眼昏花??!”
方氏剛掰開外甥女下巴,按秦棒槌的吩咐,把藥丸塞到外甥女舌頭底下,回頭就扯著秦有根的耳朵,在他背上狠打了幾巴掌:“沒大沒小,快給我滾出去,快滾!”
秦有根抱頭鼠竄了出去,正正好趕上吃席,他也不跑了,家里位置不夠他坐,他就端著碗滿場跑,一桌上夾幾筷子,吃得不亦樂乎。
戲班子也來了,臨時戲臺子早提前搭好了,唱戲的正在換裝,今兒個預(yù)備唱的是一出麻姑獻壽,講的是壽仙娘娘的故事。
麻姑獻壽這出戲雖沒聽過,但壽仙娘娘作為道家神仙,她得道成仙的故事,秦家莊少有沒聽過的。
陳年麥遠遠見著了,櫻桃也就沒送過去,這會兒去了,你送櫻桃,主人家拉你吃飯,吃是不吃,倒不如不去。
陳年麥摸了摸懷里的荷包,櫻桃不去送,這撿來的別人的荷包總要還回去,人多眼雜的惹是生非也不好,想了想,陳年麥還是先回去了。
大中午的見不到人,提著一籃子櫻桃慢悠悠蕩回來,陳跛子正要揍人,陳年麥忙把山上的事一五一十和家里人說了,從怎么發(fā)現(xiàn)那女娘到怎么把女娘送到老壽星的家。
遠處的鑼鼓已開場,何氏道:“屋外一出戲,屋內(nèi)一出戲。你先不要湊過去,等她們家事了,把這個還回去便罷。”
何氏怕兒子卷入漩渦,哪知怕什么來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