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方陽!”李睿與雷辰異口同聲道。
25日,法醫(yī)結束檢驗,收拾東西離開。
臨別時,溫柔勸說兩位老人保重。
老人說:“孩子們都不在了,剩下我一個孤老婆子也不想活了,我一個人活著還有什么意思???”
溫柔停住了腳步,擦了擦眼角的淚水,從兜里掏出1000元錢,塞到老人手里,說:“大娘,您要鼓足勇氣活下去,我們以后還會來看您老人家的,你的孩子不在了,我們都是您老人家的孩子。”
警車就要開動了,陳英慢慢松開了警察的手,她目送著向她頻頻招手的警察走遠,又坐在村頭哭了起來。
警車尾燈在村口碾過一灘積水,濺起的泥點像極了現場提取的噴濺狀血跡。李睿叼著半截鹵豆干,突然被辣油嗆得咳嗽起來。后視鏡里,韓鳳英佝僂的身影在暮色中縮成個黑點,像枚生銹的圖釘釘在省界碑上。
“不對勁。”李睿猛打方向盤,警車在泥路上甩出個漂移,“那孫子太了解跨省追捕的漏洞了?!?/p>
他摸出根煙,打火機的火苗在顛簸中忽明忽暗,“西平到方陽的省道正在修路,監(jiān)控全瞎了?!?/p>
雷辰正在翻看手機里的氣象預報,屏幕藍光映得他臉色發(fā)青,“明晚西平有暴雨,正好洗掉腳印。”
他突然想起什么,從兜里掏出個物證袋,里面是廟前鎮(zhèn)五金店的購物小票,“這王八蛋買鐵錘時特意要了發(fā)票,像是在……留記號。”
溫柔在后座擦拭相機鏡頭,突然插話:“韓大娘說,案發(fā)前三天,村口來了個賣小玩意兒的?!?/p>
她翻出張模糊的監(jiān)控截圖,“雖然戴著口罩,但右耳垂有道疤,我懷疑……”
她的話被突如其來的雷聲打斷,遠處烏云正壓向省界。
警車沖進雨幕時,李睿瞥見路邊廣告牌上“平安五金”四個字被閃電照得慘白。
而此刻的西平老街,一只黑貓正從牛飐威家的墻洞鉆進去,綠瑩瑩的眼睛在雨夜里像兩盞鬼火。院里的老槐樹被風刮得東倒西歪,樹影投在堂屋窗戶上,宛如一只張開的手,正等著攫取下一個獵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