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石鎮(zhèn)的晨霧像薄紗一樣,還沒完全散開。林塵站在家族大典的廣場邊上,手指不自覺地在腰間的鐵劍上來回摩挲。這把劍的劍鞘摸著糙糙的,劍刃又鈍又舊,是他在后山砍柴的時侯,從一堆沒人要的兵器里挑出來的。它上面沒有靈紋,也沒刻什么銘文,就連個好看的護(hù)手都沒有??蛇@把破劍,卻是林塵手里唯一能握住的東西了。
“林家庶子林塵,站好!”司儀一聲大喝,這聲音就像鞭子在耳邊抽了一下。
林塵抬起頭,目光穿過人群,落在廣場中央那個穿著素白衣服的人身上——蘇清月回來了。
她穿著青嵐宗弟子的長袍,裙擺隨著風(fēng)輕輕飄動,頭發(fā)上別著一枚玉簪,整個人冷冰冰的,跟雪似的。三年前,她還和自已一起在林家長大,是個普普通通的少女,現(xiàn)在卻成了高高在上的內(nèi)門弟子。
曾經(jīng)啊,林塵也覺得,她會是自已這輩子的依靠。
林塵緊緊攥起拳頭,指甲扎進(jìn)了掌心,那股疼痛讓他一下子清醒過來。
“林塵?!碧K清月突然開了口,聲音清脆好聽,卻帶了一絲嘲諷,“你還等啥呢?上前啊?!?/p>
人群一下子哄笑起來。
“聽說他修煉三年,才到煉氣一層。”有人小聲嘀咕。
“偽靈根就是沒用,連最基礎(chǔ)的靈氣都吸收不了?!?/p>
“林家旁系出了這么個廢柴,真丟人?!?/p>
林塵站在那沒動,只是低著頭看著自已的腳尖,好像那些話不是說給他聽的。
“咋?不敢了?”蘇清月往前走了幾步,居高臨下地看著他,“當(dāng)年你說要保護(hù)我,現(xiàn)在呢?連我的影子都追不上?!?/p>
林塵沉默著,一句話也沒說。
“你以為我還是那個要你照顧的小女孩嗎?”她冷笑一聲,“現(xiàn)在的我,能御劍飛行,能在天云峰看日出。你呢?還在青石鎮(zhèn)的爛泥里掙扎?!?/p>
“夠了。”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來。
是林嘯天,林家家主,也是林塵的叔父。
“今天是家族大典,說晚輩的壞話,有失l統(tǒng)。”
蘇清月根本不在意,嘴角反而勾起一抹冷笑:“叔父,我就是想提醒他,有些事兒不是光憑一股熱血就能改變的?!?/p>
林塵抬起頭,直直地看著她的眼睛。
那雙眼睛里,沒有一點(diǎn)憐憫,只有記記的不屑。
“婚書呢?”她突然問道。
眾人都愣住了。
林塵心里“咯噔”一下。
只見蘇清月從袖子里拿出一張泛黃的紙片,上面清清楚楚寫著兩個名字:林塵、蘇清月。
那是他們小時侯訂下的婚約,是林塵心里最后一點(diǎn)溫暖。
“這婚書,你還當(dāng)真啦?”她揚(yáng)起下巴,語氣輕蔑極了。
林塵還是沒說話。
“既然這樣,那就毀了吧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