帶著薄荷味道的煙霧被裹進口腔,又被咳了出來,女孩兒拍著胸口邊咳邊說:“狗血劇情可你一個人禍害也夠喪心病狂的了?!彼蚓扑膳_走去,揮了揮手,“我自便,你隨意?!?/p>
“方斐,是你朋友?”秦三揚聲,“美女,選你喜歡喝的,我請?!庇窒蚍届痴惺?,“過來,來我身邊。”
方斐今晚有話要對秦三說,便向他走了過去。未行兩步,就聽到“巧克”放在案臺上的一聲輕響,以及張旭堯淡得幾乎聽不出情緒的聲音:“方斐,過來,有話和你說?!?/p>
腳步正巧停在了臺球案子的中央,兩側分別站著秦三和張旭堯。方斐下意識想折轉方向,卻被身上的重重枷鎖墜得邁不開步子,他落下眼睫,摘了煙輕聲問:“什么事?”
張旭堯高大魁梧,將身后射燈的光線擋了半片,淡淡的影子落在身前的案臺上,一直鋪展到方斐手邊。
方斐伸出手指,沿著影子的輪廓慢慢滑動,又問了一聲:“有什么事嗎張老師?”
張旭堯走到案臺的角落,觀察擊球路線,影子也隨他而去,從方斐手下滑開。
“沒事了。”男人隨口說道。
方斐站到了秦三身邊,看著他將一顆臺球擊入球洞,此后又連了三桿,才換了張旭堯擊球。秦三10幾歲開始接觸臺球,后來又做了臺球廳的老板,技術自然不差,球線走得刁鉆,讓對方很難應付。
方斐拉拉秦三的袖子,引開了他的視線:“你知道我今天為什么叫張老師來打球嗎?”邊說話他邊背身悄悄將那顆不好打的花球放在了球洞的正前方,“因為我爸正在和張老師談戀愛,他是我后爸,我自然要和他搞好關系。”
“你說什么!”秦三握著球桿的手崩起筋絡,“你爸在和張老師談戀愛?”
方斐聽到了臺球順利落袋的聲音才回答秦三:“嗯,他們兩個談上了,而且談得挺好?!?/p>
“談得挺好?!”
秦三活得潦草,終日吊兒郎當,往好了說是瀟灑,往壞了說就是心大如漏勺,是非面前,他很少使臉子散脾氣,時間長了,就讓大家生出這人性子不錯的錯覺。
這是方斐第一次在秦三的眼里看到明顯的怒意,他被秦三拉著腕子塞入角落,近距離地逼問:“是你爸親口說的,他和張老師正在談戀愛?”
秦三同樣生得高大,方斐須得仰著頭看他,被人壓迫的感覺不算好,他伸手將人向外推了推:“我爸親口說的,也是我親眼看見的,上星期他們還在我打工的咖啡廳約會了,這還能有假?”
“怎么可能?我……”秦三雖然賴在方書玉身邊,卻從未得到過親口承認的身份,他以為方書玉那樣的年紀,性向又特殊,應該無人與他爭搶,可以由著自己一口一口慢慢去吃,誰料他這邊吃相斯文,那邊卻有人大塊朵頤,秦三又酸又怒,連聲質問,“張老師有什么好?你爸怎么可能喜歡他?”
臺球案子那邊忽然傳來炸球聲,方斐眼皮一跳,偏頭越過秦三去看張旭堯。
男人此時還保持著擊球的動作,身體舒展,腰脊微塌,肌肉凌厲漂亮,他收了桿兒,抬頭看過來,表情似乎比從前在課堂上還要嚴肅幾分。